第17章 五音不全

曲音净澈，如流水般淌过心间，引领着心头的烦躁不安随水流而去，那阵阵疼麻感都减轻了，脑袋里也逐渐舒缓宁静了下来。

这状态极为适合平缓苍耳现在的情况，她觉着若是以后有机会，也学习一二，往后看诊时给患者也弹弹琴，对愈疗肯定有加速的作用。

难受的感觉逐渐减轻，苍耳终是觉得这一天事情太多，格外疲累，沉沉睡去。

云照听隔壁的动静应该是睡着了，手上便转了尾音渐渐放缓停下，也躺下去休息。

洛南回来时听到了后面一小段，见公子又奏了梵音，肯定用了不少内力，不免咋舌。

一顿晚饭换了王宫所有的香宜花，两罐茶叶换了一曲梵音安魂，公子当真是为了不欠人情，就涌泉相报了。

往后几日，苍耳除了给大王子看诊，自己也需要调理休息。

听说净流大士来了，云照这几日陪同主持宫内法祭，苍耳当然是尽量不往那边靠，只偶尔遇见了打个招呼，晚上都是她早歇下了云照才回来休息。

但每天只要素衣送来了特殊吃食，她就装一份让素衣带去寻洛南，苍耳觉得云照应该是喜欢这东原口味的，便顿顿都不落下这位饭友。

于是，每天晚上她入睡时，隔壁刚好回来，大概是睡前会练习一番技艺，她也能听上一会儿乐曲入眠，倒真是神奇的很，这几日身体恢复得也很快。

今天主菜是糖醋鱼，素菜有厨子自制的豆芽，黄豆是不远千里带来的，豆芽在月蕃吃上却是特别的鲜爽可口。

洛南看着公子面前的菜，道：“这几日菜色都是夏朝口味居多，这发豆芽的技术也是夏朝的，这位咒厄圣女莫不是夏朝来的？就不知是哪个世家贵女还是商贾千金。”

云照未搭话，拾著吃鱼，优雅清净。幼时那几年在东原的生活，才有他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夜晚，知道法祭结束了，苍耳便过来敲门，要续那个喝茶的约。

进去后，小炉已经生好，仿佛知道她会来，水也已经在炉上煮着等开了。

他从茶罐取出一泡白毫，用茶拨仔细拨入琉璃盖碗，洗茶烫杯从容流畅，最后点茶水入小杯。

苍耳提杯轻嘬两口，甘洌润喉，好喝的很。

白毫配着通透的琉璃杯盏，更衬托茶色清透，这份清透感又更凸显了茶味的润和甘。云照这份品味和茶艺，比之医药署那怪老头已不遑多让。

许是气氛过于清净安详，苍耳不免感慨，不愧是出家人的地方，和尚泡的茶都含着一种禅意。

她喝了两杯，开口道：“云照和尚，你音律这么好，可否指点我一二？”

云照看她，问：“你会什么？”

苍耳摇头：“什么都不会，只会听，听箜篌觉得很好听。”

这是还没入门过，但也懂得欣赏。

“想学什么？”云照问道。

看了看不远处的乐器架子，苍耳指了古筝，道：“就那个吧，比较常见，我也曾拨过两下。”

见公子没有拒绝，洛蓝便去取了古筝过来。

两人对坐不便教学，苍耳便坐在了云照旁边。

半晌，勉强上了个手后，云照沉默，洛蓝则面露奇异之色。

苍耳疑惑，“怎么？我弹得不对吗？”

见公子面上竟露出几分意味深长之色，洛蓝道：“咒厄圣女以前没习过音律？”

苍耳：“没学，但是常听别人奏乐，倒是没人有云照和尚技艺这么好的。”

洛蓝：“咒厄圣女天生的不辩音调，能听出好赖已然不错。”

苍耳：“……啥意思？”

洛蓝继续解惑：“若说我家公子天生有绝对音感，耳力过人，是为音律天才……您就是相对的……天生分辨不了音调，五音不全。”

苍耳：……这真没想到！

竟然是这样，从没有人告诉她……

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