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远行

大善人看着阶玉离开后便招呼我和子居抓紧回府收拾行李，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么急着要出行，碍于身份我又不好多问什么。

距离在布庄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已经驾马车来到了城外。

驿道两边可以看到熙熙散散赶路的人，我收回撩起窗帘的手，恭敬的为大善人整理那些书简。

“不好奇此次是去往何处吗？”

“在下身份卑微，不该问的自然不会问，不然家主又如何放心让我在近前伺候呢。”我现在对于做小伏低已经得心应手了，虽然刚开始我也是尽量恭顺，但是现在我觉得顺从大善人并没有什么坏处，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能够走的长远。

“呵，你倒是学的挺快。”他难得心情很好的调笑着。

就这样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我们终于来到了楚国的边陲小镇，这里离我的家乡倒是很近。

“家主，我可以回去看看吗？”我鼓起勇气向他提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请求。

大善人想了想说道：“有何不可。”

于是我兴奋的和子居说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子居点了点头后便继续赶路了。

得到大善人的许可我感觉这几个月来的小心翼翼都变得值得，心情自然也愉悦了不少，子居应该是能体会到我的心情的，毕竟他也是有亲人牵挂的，就像我此刻一样。

“速去速回。”大善人许是看我有些得意忘形，好心的提醒道。

以他的性子我当然能想到他不会那么好心的还能让我回去与父亲诉说衷肠，不过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已经很知足了，这毕竟是我穿越到这个地方第一个相依为命的人。

我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说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妻子走了，女儿也走了，我应该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念想了吧。

马车来到村口，借着月色我远远的看向那个贫瘠的农舍，屋内亮着昏黄的灯光，我来到栅栏外向里张望，想象着父亲此时应该是在编制竹具，他碌碌无为的照料守护我在此，不能回到齐国故土，我想，等我哪天可以摆脱大善人了，我要带他回到齐国去，让他在那里安享晚年。

我也只是驻足看了会便离开了，此时还是不便出现的好，知道他安然无恙也便放心了，想必大善人应该也是有安排人手监视的，能同意我来看看无非是想安抚我，让我顺心的替他做事。

我转身回到村头的马车上，此时大善人正在车内闭目养神，等我到了车厢内他才慢悠悠的睁开双目。

“你对你的父亲如此冷漠，也不进去与他互诉衷肠。”

“知道他过的顺遂便已知足，省的又是一番生离死别。”

“你倒是拎的清，这便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谬赞了，能为主人分忧是在下的福分。”

我俩又是阴阳怪气、虚与委蛇的交谈了一番，便随着子居的马车来到了长扬县郡的何府，今晚我们便在这里落脚，顺便将生意上的事情盘算一番。

大善人此次的行径可不是为了我，来到长扬也只是路过，他的真正目的地是越国，想来他与阶玉聊天的内容应该也是与越国的生意有关，只是不知道阶玉一个不受重视的先王的胞弟，能给大善人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晚上，我替大善人把床铺铺好，又将房间里的陈设重新布置了一番，燃香的香炉里也焚上了他最爱的檀香。

大善人进来看了看表示很是满意，难得的问我想要什么赏赐。

我能需要什么赏赐呢，无非是想摆脱他去阳城、去宋国、去有墨者的地方。

“那便以你的名义给你父亲挑些上乘的布料和家舍吧。”

“多谢主人抬爱。”

其实有时候想，跟着大善人到各国游历也是种乐事，只是我这样一个女扮男装的身份迟早会暴露，到时候不知道大善人会不会气的一刀解决了我，他应该平生最厌弃的就是欺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