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她一直很清醒,看着他腐烂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质问，君承陌溃不成军。

他唇色发白，踉跄着后退两步，不敢直视宋无双的眼睛。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无双，朕没……没……”

他想说没有。

他没有要将宋家置于死地的意思，他从来没想要真的杀了镇国公和二位公子，他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宋无双对他日益冷淡，不甘心宋无双对他不理不睬，不甘心宋无双和柳絮秦楚他们走那么近，他想让她屈服，他想她像从前那样爱他，才会做出那么多刺激她强迫她的事。

在宋无双清澈又凌厉的逼视下，君承陌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喉咙像是被刀子划过，火辣辣的疼。

“我、我是真的爱你。”君承陌看着她的眼睛，眼里全是哀求，“无双，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从小到大，我只爱过你。”

“我信。”宋无双说道。

君承陌愣住了，旋即眼里升起一抹卑微的希冀。

随后就听到宋无双开口道，“我信你爱我，但你不是只爱过我。”

“不！我只爱过你一个女人！”

君承陌如同困兽捍卫自己的领地，红着眼睛解释，“无双，你可以怀疑我任何事，但绝对不能怀疑我的真心！”

宋无双冷笑，“你只爱过我一个女人，但你不止爱我，你还爱权利，应该说，你更爱权力！”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登上了高位，整个天晨皆归你所有，无论人和物都唾手可得，包括我！”

“在你看来，无论我还是宋家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无法逃离，也无法反抗，你想要我，我就必须服从，你口口声声说与我不分君臣，只论夫妻，但其实在你心里，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而是你高高在上，我跪地臣服。”

“察觉到我没有事事顺着你了，你就拿皇权压我，逼我顺从，反正是你笼子里的老鼠，逃不掉，反抗不了，为什么要花心思哄呢，用权利压一压，拿宋家威胁一下，撮一下我的锐气，折断我的傲骨，强硬地把我的头颅按下去！”

“瞧，这不就乖乖服软了吗，这不就跪在地上等着你的临幸了吗，这不就对你言听计从了吗！搬出皇帝的架子就能做到的事情，多省心啊，为什么要花心思去将就一个女人呢，根本不需要啊，我又以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宋无双洞若观火的眼神平静地看向君承陌，“你就是这样想的，不是么。”

所以她跟他吵架，他就罚她当着那么多嫔妃的面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让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他可以随时处置她！

她没有乖乖陪他上床，他就找别的女人刺激她，让她知道他不是非她不可，若她不听话，多的是女人愿意爬他的床！

她和他冷战，他就把宋家满门下狱，等着她跪着救他！

他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君承陌爱她吗，爱，当然爱。

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感情，是她把他从泥淖里拉出来，是她将他捧上皇位，他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有她的身影。

她是他的救赎，是他的光，他当然爱她。

但这份爱不纯粹，掺杂了太多东西。

算计，猜疑，防备，权力倾轧，太多了。

从他登上皇位起，就没有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他高高在上，把对她的爱看成施舍，看成恩赐，觉得他独宠她一人，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应该感到荣幸，应该感激涕零。

人会忘本，尤其是当功成名就之后。

这份爱已经变得畸形。

她早已经看透了一切，然而能怎么办呢，皇权是一座压在头顶的大山，身为人臣，身为宋家后人，她身上背负着太多东西。

哪怕知道君承陌的爱已经变了质，也逃不掉。

君承陌脸色惨白，浑身发冷。

他张着嘴，有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