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京都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瞬间,冷汗顺着颈椎下流至腰窝,地上散落许多卷轴都是刚才灼华因为下跪没抱好而掉落的。
她几乎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整个身体无限趋近于地面,她将头磕的邦邦响,地上很快被洇出一滩血迹,木质地板的暗色纹路也变得深涸。
长孙桐鸾皱了皱眉,拿起床边挂着的香囊放在鼻尖细细嗅着,缓解着心中因为血腥味充斥上来的暴虐情绪。
她俯下身将灼华扶起,又把她身上那本不存在的灰尘拍打干净,替灼华整理好仪容,将她松散的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嘴角牵起一抹看不出意味的微笑。
“好啦,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人们都说北汉的男儿多龙阳,家家都供奉着兔儿爷呢,你不过去了间破庙施了一些香火有什么大不了的。”
遂话锋一转又言道:“只是你同这世间所有人都说要自梳,就不能生出其余的心思知道了吗,东雨和你不一样,留着她我有大用处,别再针对人家了,恩威并施才是御下的手段”
听着长孙这几句话,灼华心里稍安慰了些,小姐并不知道自己去那姑婆庙是为谁,只是因为离开关陇之前家里的那场动乱让她心里不安罢了。
东雨也会在小姐的控制下翻不出什么大浪,自己也不该生出敌对的心思免得坏了小姐大计,思及此处灼华又是想要请罪,被长孙桐鸾先察觉扶住。
长孙将灼华扶到台案前坐着,自己端起铜盆放在地上拧干抹布把地上的血渍擦干净,随后直接将水泼到了楼外的地上,不对是连着盆一起扔了出去。
铜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惊的鸡鸭鹅一阵乱叫,但即便是这样大的动静都没有下人前来查看,只会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家里头下人太过懒散长孙府治理不严都躲懒不愿出来,还一种就是长孙府管的太严,丫鬟婆子没得命令不敢出来。
显然,情况是第二种,但世人只会认为是第一种。
这便是长孙府如今的存身之道。
长孙桐鸾拿起自己的手绢又喝了一口冷酒喷在手绢上,替灼华将额头上的血渍擦去,灼华疼的直往后躲,被她按住又仔细上了药才放过。
“谁叫你磕头使这么大劲了,现在知道疼”将手中的药膏递给灼华又去净了净手才盘腿坐在了床上。
灼华理了理自己的发髻,将守夜的被褥放在了隔帘外间的小榻上铺好,坐在上面,一边褪着鞋袜一边回嘴:“谁叫小姐非要演苦肉计,那妮子在手下安分了八年了,瞧着未必会反水了”
“算了,委屈你了,明日你就去找东雨给她道歉说我罚你了,不过是个不大的丫头再有心机看见你的伤怕是也只有心疼”
“明天?不行,谁陪你去文灵观啊”
“当然是明天,不然你这伤就让人瞧出端倪了,旁的不用操心,你家主子我不缺人伺候”
说完就有一阵劲风吹过,刚好灭了最后一盏灯,主仆二人这才睡下。
即便是闭上眼睛也会各怀心思,灼华是担心自家小姐知道自己去姑婆庙的真相而长孙桐鸾嘛纯粹是撑得慌。
阿娘怎么就想起在二半夜端了那么一大海碗的圆子。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长孙桐鸾就被人从床上薅起来,梳洗打扮后塞进了马车,随着京都破晓,马车渐渐驶出城外。
刚出城没有二里地,马车就停下来了,随后车上上了位绝色的少妇。
那少妇见长孙桐鸾在马车上睡的天昏地暗眼歪嘴斜的,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留情直接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腿上,昨日长孙才跪了半个时辰,膝盖也没涂药今天正是疼的时候,这一巴掌打的她差点魂飞魄散。
“阿姊,我昨日跪的膝盖淤青,今天再被你打,日后我可以直接去坐轮椅了”
长孙浅启了一点眼皮,看着是自己阿姊,也不把眼睛全部睁开就那样眯着瞧她。
她的阿姊真不愧当年和王皇后并称为京都双姝的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