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黑夜与明月

洪集望着他的背影，心疼极了。

他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可以说完全是当孩子去疼的。

见他每次都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实在心疼得不行，可又无可奈何。

回到房间的燕朗把赤红狐小心地放到他的床上。

它身上黏湿的血迹和水渍弄脏了他的床铺，他丝毫没有什么变化。

赤火狐好似也懂，不知是训练的还是通人性，它只是停在一个地方没走到处走动。

它把爪子伸到前面，用着舌头慢慢舔舔着，很是乖巧温顺的样子。

燕朗忍不住笑笑，伸出手朝它的头顶摸摸。

“它很乖巧温顺，娘亲。”

“燕朗真的很喜欢。”他喃喃低语，声音中有极致的思念和喜爱，其中还夹杂着嘶哑。

珍珠般大的眼泪滴落到地上。

赤火狐似乎感受到他的悲伤，它扭过头朝他手心舔了舔。

轻柔又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哭意再也忍不住了。

他身子一晃，直接瘫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肩膀一颤一颤。

他知道，他知道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再也不会得到那赤火狐了。

赤火狐看到他突然的失控，身子有点不知所措扭动。

它头使劲往前蹭了蹭他的头发，但效果甚微。

它实在没有力气了，于是收回头，趴在床上陪着他，只是偶尔发出吱吱的声音。

洪集站在门口听到他的哭声，眼泪也掉了下来。

他不知道少爷怎么才会走回来，有可能明天也有可能永远。

唉叹在他胸腔来回移动。

很快，太阳下山了，燕朗的哭声也小了。

他动动僵硬的身体，抬起红肿到不行的眼睛看向床上睁眼瞧他的赤火狐。

对上它圆圆的瞳孔，他勾起嘴角笑笑，然后伸出酸麻到没有知觉的手，摸摸它的头和身躯。

柔软顺滑的毛发在他手心划过。

“洪集。”他用力地对外面喊，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洪集跨进房间，弯腰道：“少爷。”

“把它送回崇山吧。”燕朗温柔笑道。

洪集没有什么意外，他早就知道少爷醒了，“是。”

他走上前轻轻把赤火狐抱在怀里。

燕朗仰头望着它，弯起眉头笑道：“回去吧，不要再被抓住了。”

赤火狐像听懂了般，吱吱两声，乖顺地窝在洪集怀里。

洪集看了燕朗几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燕朗看到那抹红色渐渐消失，他的眼睛再度泛起了泪水。

他笑着擦擦眼泪，伸手撑地站起来，可坐了太久，他的腿早就没有酸麻的知觉了。

嘶一声，他咬着牙齿抓住床边爬了起来。

好不容易坐到床上，已经没有力气了。

歇息许久，重重呼了好几口气，他感觉腿差不多恢复了才站起身来往外面走。

他可以走了，只是还有点晃荡而已。

他一步步地走到门边，手抓住门框，看向已经泛黄的天空。

忽然，他嘴角微翘，露出个笑容。

他觉得天空的颜色和赤火狐好像，都是一样的红色。随后他收回目光，跨过门槛走在走廊上。

哒哒哒……

鞋子踩在木板的声音响起，直到到一处房间，脚步声才停住。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深吸口气，轻轻推开房门。

桌上雕刻的牌位赫然出现在他眼里。

“燕秋灵之灵位。”

燕朗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娘亲。”随这声呢喃声，他的泪水再次落下。

他跨进门槛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双膝一跪便跪了下来。

膝盖狠狠地磕在地上，泛起一丝鲜血。

他似乎不怕痛不在意一般，望着眼前的灵位，眼泪怎么都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