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寇将心惊噩耗连
扑都做不到了。
乌桓骑手死了,躯体无力的垂倒在马背上,弯刀也掉落在地。然而主人身死,战马却还活着,依旧按照着预先轨迹朝汉骑什长冲撞而去。
瞧见冲来近在咫尺的战马,汉骑什长咬紧牙关,一时也只能当机立断丢弃掉骑枪、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坐骑。
倘若在草原上野战,他一招得手大可以控马闪避、完美躲开冲来的战马。
可在这狭窄的寨中道路上人挤
着人,左右都贴有同袍战友,他若慌乱躲避必定会影响到兄弟们,而撞来的这无主战马也不会就此停止,一样要撞到后方的同袍。故此什长不能躲避,只能硬扛。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乌桓人的战马毫无防护,被碰了个头破血流斜斜砸倒在地,转瞬就被密密麻麻冲来的汉军铁骑踏成了肉泥。而什长跨下的披甲军马也不好受,尽管没有倒地,但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显然也受了不小的伤势。
“死!”
挺过这凶残的撞击,汉骑什长都还没来得及拔出腰间备用的马刀,抬头就见到又一个乌桓骑手嘶吼着挥刀杀来。
噗呲两声,热血狂飙。
在这紧要关头,什长左右的同袍友军纷纷挺出骑枪。两支细长的骑枪从身旁斜刺过来,齐齐扎穿了那乌桓骑手的胸膛,旋即合力上举,就这么直接将那骑手挑至半空中甩砸在地。
来不及表达感谢,什长立刻操控坐骑以一个精巧的闪身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冲来的乌桓战马。即便这样做可能会撞到身后的同僚,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硬抗一次已是极限,两次只怕命都要玩完。
什长操纵坐骑的同时也拔出了腰间的马刀,接着缓缓降低速度,在斩杀三个敌骑后便将第一列的位置让给了后方奔上前来的同袍,自己则稳居二线作以策应。
一场个体间堪称完美的交锋由此拉下帷幕,然而此际每一息都在发生交锋,似什长这般武技高超又好运能在凶险时得到友军帮助的终究还是少数。受到撞击后不幸坠马继而被活活践踏而死的甲骑比比皆是。身处如此混乱的战场,一旦不慎陷于困境,甲胄再厚重也难以保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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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桓大寨,中心王帐灯火通明。
得知汉军袭营,刚刚喝醉的一众王公贵族当即清醒过来。
无论先前饮了多少,此刻都化作冷汗从额上流下。与惊慌失措的众头领不同,塌顿虽然脸色阴沉,倒还保持着从容不迫的王者之姿。
他先将王帐外围的普通守兵全部派出支援,旋即又命人敲响了王帐前高台上的大金钟。那响亮的金铁之音
很快便响彻整个大寨,唤醒了东西南北四营还沉浸在梦乡中的族人。
下达各种紧急布署后,塌顿这才不慌不忙的在侍卫的帮助下披挂甲胄,做好了亲自上阵的准备。
“真是该死!那些斥候在做什么?汉军都摸到了营外我们居然还不知情!我要把他们通通吊死!”
“大王,汉军来势汹汹不可力敌,还是先保全可用之身为上!”
“这是什么话?左贤王,你先前不是最主张出兵掳掠汉境么?眼下我族还未出兵,却被汉军打到老家来了,又岂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库傉官大人,我也觉得左贤王言之有理。这么多年来汉军从不踏足域外,此际突然来袭,定是做足了准备,我族仓惶之下如何抵御?趁现在还不算晚,早些往北撤去还来得及!”
“撤撤撤,一群懦夫!我们的财产全在族中,牛羊畜群也全在族中!逃遁而走这些能带走多少?眼下又是凛冬,风雪阻路何其难行?饥寒交迫没有大寨庇护,这么多族人吃什么,活活饿死吗!?”
“你说誰是懦夫?可敢与我出帐决死一战?就怕你不敢!”
“誰怕誰?来啊!”
部族生死存亡之际,下边这些王公贵族居然还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