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何错之有 也非善辈
滥杀无辜。
而这些揭竿而起的农人叛军,不管前因如何,他都绝不会轻饶。毕竟这些人最爱打土豪分财物,黄巾之乱不知就有多少小豪族覆灭于賊手。每个地方豪强,由此都记恨賊寇,这是阶级的仇恨。
张飞自然也不例外。
“唉”
听闻三弟之言,关羽仍未言语。他叹息一声,动作重回矫健。而张扬则从始至终都未言语,对错善恶太过复杂,衡量的界限也没有标准,他索性不去思考这些,一心只听从主家之令。
主家命他讨賊那便讨賊,没得到新的命令前,哪怕对方再可怜他也不会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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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遥望前方一边倒的战局,位于中军层层保护下行进的战车上,却难感到多少喜悦。曹仁已率前军接入战场,不过显而易见,一关两张率领的精锐甲骑并不需要这份策应,賊军甚至都不是一触即溃……
而是未战先溃。
曹仁很久没历经战事,他和他的部曲迫切想要立功。对在骑军第一波冲击下四散幸存的賊军溃兵,这位战将未有半分手软,指挥步卒迅速肃清战场。
最前方骑军杀大头,曹仁的前军扫荡四散开来的小头,步骑协作的很好,逃亡的贼寇正肉眼可见的在减少。
这是酣畅大胜,不过却没能引起新军当权者们的欢呼。
车上王耀田丰沉默不语,车下赵云张郃一言不发。当然,前三者是心有所想,张郃则纯粹是在观察地形。
“恭喜主家,再经几场战事磨砺,便能得到一支无上铁骑。”
感受到氛围僵冷,荀攸忽然拱手
,朝王耀笑道:“新军虽训练有素,但没见过血的士兵永远都谈不上精兵。似这等未战先溃的对手终究是少数,扬州賊多,不怕没有合适的磨刀石,再好好战上几场,这戎边新军也就可堪一用了!”
“是也。”凝望远方战场,王耀微微颔首。听见前方传来的悲戚求饶声,他神情复杂,心绪难以形容。
那一句句‘我们做错了什么?’,让他有些哑然,有些愧赧。
是啊,农人军何错之有?
与去年出征剿賊不同,那时叛贼是真的賊,黄巾军说是为农人起义,为太平而战,可真正这么做的实际也只有张角三兄弟。张角张宝张梁,对应天公地公人公,这三位和直属的部下确实是义军,为信仰而战,严守教条不祸乱乡里。
其他那些渠帅,大抵都是顶着黄巾义军的名头,做着打家劫舍的土匪事。可以说黄巾除却少数几支,大部分都是真的逆賊,罪孽深重为天理不容。
由此王耀辗转各州郡,交好豪强剿灭当地贼寇,是为民除害毫无负担。
但现在又截然相反,今年这叛乱完全是皇帝逼的。历经去年黄巾贼乱,各州都远远未能恢复元气。本该拨款赈民、调养生息之际,朝廷非但无作为,昏君竟还加税,修宫钱就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都活不下去了反叛何错之有?
……
“我现就好似暴君的走狗,封建王朝之爪牙,在冷血镇压活不下去的农人。”
“在徐州我刚刚嘲讽皇甫嵩不仁,可眼下看来,我也好不到哪去。”
“义公将军?这就是义公将军!”
王耀在心中自己对自己低语。
他本不想平叛,但皇帝诏命不可违。原打算灵活应对,避开大部分迫不得已才反叛的农人军,实在避不开那打就打了,正好当做
战绩交差。
然而真施行起来,却远没这么简单,面对眼前这恰巧撞见的农人叛军,自己做不到预想的淡漠无情。而离开家乡千里迢迢赶来出征的军士,也迫切的想要作战立功,归去时能衣锦还乡。
曹仁立功心切只是一个缩影,他代表的是士卒与多数军官。王耀相信自己一手扶持的心腹战将多半都很宽仁,也与自己想法相似,想避免这无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