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锦韵的往事
情郎迎亲的队伍从楚馆楼下过,那样大的排场谁都知道,是大户的小姐出了排场的大头。喜乐震天,锣鼓齐鸣。被关押在黑屋的锦韵透过缝隙间的光亮,看到了那个穿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的情郎,满面春风的从街上慢慢走过。
三天之后,一个叫锦韵的歌女横空出世,仿佛如仙女自天上来降于扬州。
《雨夜凭栏赋》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一曲定扬州。
各路座客各显神通,以能喝上锦韵的房内的新茶作为自己身份的象征。
锦韵有了钱,也不忘身边这些跟自己一样的歌女。锦韵待姐妹极好,常常点拨歌技舞技,从不因自己的身价而贬低各位。
王婶当年入行是被父亲贱卖,一无所长只能做最下等的瘦马,瘦马收入不多,还常常遭受客人的毒打,各种客人的习惯爱好各异,进了房内才知道有些真是不可貌相。
锦韵心疼王婶,便抽空教王婶弹琴吟唱,王婶也有天赋,经锦韵的悉心教导,不日就能自起台面,不再做下等的瘦马。
时间就这样过了三年。突然有一日,锦韵对王婶说“我要走了,有人为我赎身”。
“为你赎身的人那么多,你从来也不愿意,怎么这回,便愿意了?”
“我见多了男人,但是这样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气宇不凡,亦能听懂我歌中所意,知我不幸,待我以诚,我无以为报,只想与他双宿双飞。”
锦韵的脸上露出了如未涉世少女般的娇羞,这并不是秦楼楚馆女子还有的模样。
王婶也是见过锦婴所说的世家公子的,也不知他什么来头,只说是京城来的富商,每日出手极为阔绰,待锦韵彬彬有礼,爱慕之情跃然纸上。
馆子开了极高的价格,那富商一文钱都没有还价,差人抬来箱子扔在楚馆的门口。锦韵将自己值钱的首饰都送给了姐妹。自己就穿了一身粗衣便走出了大门。
她什么都没有带来,什么都没带走。
只是当时的锦韵还不知道,迎接她的将是比这扬州的风雨还要大的涟漪。
或许在她走出楚馆的那一刻,也曾梦想安逸的生活,也曾想过此生终能圆满。
听完锦韵的古诗沈翎予久久不能回神,王婶在沈翎予的手上写出一个“李”字,说那夜洗劫屠戮了锦韵全家的便是这字的兵马。
沈翎予只觉得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