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平哥哥

“有人吗？”

我探出头，一个六旬妇人牵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摸索着走进院子。

我倚着椅子，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可以走进来。

“您就是……”老妇人一脸质疑。她显然不相信我能解决她的问题。

“我就是山上的神婆。你来有什么事？”我打断她，依旧靠在椅子上看着她们。

“你能帮我看看她不？医生说他是神经病，但是我们都治了好几年了，还是不见好。天天说她那个‘平哥哥’。”那妇人乞求的目光看着我，脸上皱纹密密麻麻地散布在脸上。

我仔细打量着她身后的女人，她躲在那老妇人身后，不断地探出头看我，“她这是个真真切切的病，为啥还来我这里？”

“我真的没办法了，该跟她看的给她都看过了，她还是不见好。我是真没办法了，才来求您。”说着，那老妇人眼睛便泛起了红，脸上的皱纹和泛红的眼圈，映衬得她更为憔悴。

“行吧，你们先坐吧。”

那老妇人先开口说：“我家这个妮子叫兰英，八零年农历七月初八生日。”

我点点了点头，用针刺破手指，将血滴在符纸上，然后又将符纸贴在那女人额头上。

让我看看你的过去。

雨淅淅沥沥的，阴云将只有月亮的微光遮住，人世间只有一盏盏小灯透过氲氤的雾气，散出些光亮。兰英背着包袱从火车站走出来。

“不让我出来？我偏要出来。她们都出来打工挣钱，我也要打工挣钱。”

兰英的手虽被身后的包裹勒出红色的印子，但她披上雨衣依旧大步走着。离开火车站一百米左右，兰英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加速朝着路对面走去。

“霞！”

那头是一个和兰英差不多大的女生和一个男人。

“霞”也看到了兰英，也激动起来，张开手臂挥动着。

兰英奋力跑到对面，将包裹顺势丢在地上，她是真的拿不住了。霞旁边的男人看到后，便帮兰英拿起了包裹。

“这是周国平，我同事。厂子离火车站远，想着咱俩肯定拿不到那里，我就让他跟着帮个忙。”霞解释着。

兰英点点头，看着男人，似乎有些羞涩，绵着嘴笑，“谢谢啦啊。”

男人摇摇手，“没事，这算啥。”

“行了，这么晚了，咱们赶紧走吧。”霞说。

三人便朝着厂子走去。

男人背着包裹走在最前面，二人便跟在后面。霞走在兰英旁边，边指着边向兰英介绍这里的一切和兰英素未谋面的场子。可是，兰英的心里完全不是这些，而是前面男人的背影。

到了厂子，男人将包裹放到女工宿舍楼下面。“我不方便上去了，你们应该拿得动吧？”

兰英掂起包裹，朝男人笑着，“行，不用担心。谢谢你啦。”

男人摆摆手，走了。

兰英和霞合力将行李搬到她们的宿舍。宿舍很小，但是要住下四个人。床是上下铺的，屋子里除了床就是陈旧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三个暖水壶，桌子下有几只蟑螂居住。

兰英看着两张铺着床单却没有人的床，说：“那两个人呢？”

霞帮着她铺着床单，说：“那两个人是夜班，正上着班呢。不用管她们，咱们是白班，我都没见过她们长啥样的。”

兰英点了点头，便继续收拾包裹了。

“那刚才那个男的呢？他是啥班？”兰英突然问。

“白班。要是夜班，他能跟我一起接你啊。”

兰英点点头，便没再说话了。

收拾完后，二人躺在床上睡去了。

大早，霞将兰英从床上叫了起来，把她带到了主管那里。主管人挺好，把兰英和霞分到了一个车间。那男人也在那个车间。

兰英虽然干活很卖力，但还是适应不了厂子里的工作。好在周国平帮着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