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不是她

明渊顺着人群前进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只巨大的白鸟，伏在城楼上。

它浑身的白羽已经所剩不多，失去羽毛覆盖的部分，缓缓向外淌出血液。

突然，它发出唳声！

其声凄厉，尖锐到几乎可以划破空气。

明渊望着那白鸟的眼睛，也是神情大变。

他曾经见过它——那日在重云阁的高塔前，眼看着何汀被几大长老围攻，他情急之下就曾被拖入一个莫名的领域内。

当时在那领域之中他所见到的，正是那只眼瞳！

白羽在空中飘散，落雪一般。

见到此景，乡民们全都疯狂了，他们伸出了双手，渴求地去接捧飘落的白羽。

明渊站在人群中，不解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却发现接到羽毛的村民气色变得红润了起来，脸上的愁容也烟消云散。

与之相对的，那白色的鸟渐渐变得愈发孱弱，血液也越来越多地往外渗。

“你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吗。因为它吸收了人们心底的欲望和罪孽。”

明渊听到何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不等他回头，一双雪白的手伸出，绕过他的脖颈，环绕住了他的双肩。

明渊讶然，“师父，你怎么来了。”

她身穿红装，站在这寂静而疯狂地人海中，像一株曼珠沙华，迷惑着众生。

何汀娇俏地笑着，"你不希望我在这里吗？"

明渊不习惯和她如此近距离地贴近，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没有，我只是——"

下一秒明渊的话被下巴上传来的触感扼住。

只见何汀整个人像藤蔓一样攀附着他，同时伸出手指，指尖沿着他刀锋般干净利落的下颚线缓缓滑过。

在她指尖划过的地方，羽毛的印痕正在蔓延……

“好徒儿，你也看到了，赤鸢在散播自己的白羽，供养所有的乡民。”何汀继续说道，“如此一来，赤鸢变得愈发虚弱，这样下去，它会死的。”

明渊：“师父的意思是？”

“杀了他们。阻止罪孽的蔓延。”何汀伸手捧着明渊的脸庞，曼妙的唇瓣里吐出如蛇蝎般地话语。

“这是师父所渴望的吗？

何汀点头。

银刃出鞘——明渊横刀抵着何汀的脖颈，眼中戾气横生，“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真正的记忆开始回归。

明渊想起了一切：从在马车上醒来开始，他就已经身在赤鸢的幻境之中了。

“在这里，你永远也无法真正地杀死我。”赤鸢幻化出来的假何汀，用手指推开了明渊的刀刃。

她说出来的话如蛇信，“嘶嘶”地引诱着明渊一步步踏入深渊，“其实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获得力量。”

明渊持剑的手动摇了。

注意到那羽毛状的纹样，蔓延至他的眼角，假何汀得意不已。

她伸手，再次环绕住他的脖颈，露出妩媚的笑容：“杀了他们。 能心无旁骛地清除一切阻碍，才有资格持有我的力量。”

明渊垂眸，看着她的脸庞。

紧接着，假何汀变了脸色，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只见明渊手里的短剑，没入了她的胸口。

“不可能……你那么在意她，怎么可能对她下得了手！”

“你既然知道我在意她，就更应该明白——”明渊抽出短剑，甩掉了沾染的血渍，“我最恨有人冒充她。”

假何汀的身躯软倒在地，没了呼吸，并且一点点变得透明，开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