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春风中,凤城办了两场丧事

贾欣惊得呆住了，老眼急忙在两道圣旨上游走，反复确认。

两道圣旨上，都印有皇帝印玺。不同的是，韩良手上那道圣旨，印的是当今皇上的印玺，而他手上这张印的，却是——却是——

他只顾着看皇帝写下圣旨，却忘了去看，皇帝盖下的，是哪一枚印玺。

胜负，已分。

贾欣蓦地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温热的液体，再度湿透官服，清清楚楚的印在青石砖上，在场的人全看得一清二楚。

韩良走过来，亲自把颤巍巍的老人搀扶起来。“贾大人，假拟圣旨，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硬话软说，兼容并蓄。“不过，我想，肯定是哪里有了误会，这事就到此为止，不用惊扰皇上了，您说好吗？”

贾欣颤抖不已，全身哆嗦着，说不出半个字，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不仅斗不过关靖，就连关靖的手下，都比他棋高一着，关靖的手下，到底还有多少深藏不露的能人？

眼看情势不对，追随贾欣来的官员们，走的走、溜的溜，早已全部逃走，此时此刻，就没有一个人去搀扶贾欣。

“来，派人送贾大人回府。”韩良吩咐着，让奴仆上前，将贾欣接走。老人年迈的脚步，印在石砖上，都是一个湿印子。

之后，韩良转过身去，在书房墙壁被撞出的大洞外，恭敬跪下。

“打扰主公书写了，我这就让人，将碎石碎砖收拾完毕，将墙壁补上，往日之后，属下敢以人头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主公。”韩良伏地为礼，语气如旧，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阴暗的书房里，传来低声的笑。

“你逼得皇上下旨？”

“是。”

“那么，印玺呢？”

“是属下多年前就安排，在皇上身旁的人所换的。”

关靖又笑。

“这一招，很有趣。”

“谢谢主公谬赞。”

“韩良。”关靖的笔未停。

“在。”

“你终于能让我放心了。”

韩良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激动，却又迅速被隐藏。他再度恢复面无表情，直起身来。

“请主公继续书写，属下告退了。”韩良后退，转过身去，大步的走向关府的大厅，那里集聚着文臣武将，都在等待着他。

看着韩良离去，琉璃心中的某个部分，也跟着松了。

她并不是担忧，韩良没能赶到，她与关靖会有生命危险，而是欣喜于韩良今日的表现，证实他足以独当一面，关靖肩上的重担，可以减轻不少了。

“琉璃。”

琉璃听见关靖唤着。

“怎么了？”琉璃问。

“灯为什么熄了，快把灯点起来。”关靖说着，还低着头，试图辨认出素绢上的文字，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

琉璃喉间一梗，来到关靖身边，温柔的捧起他的脸，与自己相贴。“对不起。”琉璃轻声说着，泪水湿润了两人的脸。

关靖抹去琉璃眼角的泪，安静了一会儿，他才闭上双眼，嘴角露出笑容。那笑，好苍凉、好苍凉。

“原来，不是灯熄了。”关靖没有怪她，反而将她抱入怀中。“我的双眼已经看不见了吗？”

“嗯。”

仅仅是一个单音，但是要出声，却让琉璃连喉间都刺痛。

“以后，还能恢复吗？”关靖问。

琉璃落泪摇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是吗？”关靖能感觉到，琉璃摇头的时候，那柔软的、带着香气的长发拂过他的下巴。

“那么，好吧！”关靖睁开双眼。

琉璃抬起头来，看着他摸索着，把笔放到她的手中。

关靖露出温柔，而鼓励的笑，轻声说道：“你帮我吧。”

琉璃双眸泛泪，握住那支笔，在他侧身的时候，坐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