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又生枝节
丁大夫装模作样走到药碗前,闻了闻药渣,对着赵大人一拱手,“她没那么大胆子,不敢谋害赵大人,给您用的全是些温补的药材,对您的身体没有损害。”
赵大人松了一口气,“此话当真?”
丁大夫捋胡子,“众所周知,哪有片刻工夫就能医好人的大夫呢,这女子的师父就是个骗子,专在外卖假药牟利,”
姜侍郎早就从他口中得知,眼下故作好奇,问道:“那此女的师父是何身份?”
丁大夫继续道:“小人走街串巷时,也识得一二,颇为不屑他欺世盗名的模样,他便是京城人称刘神医的刘板下。”
“此人虽号称神医,却无才无学,也无医德,给病人治病都是敷衍了事。却偏偏蝇营狗苟,在街里街巷偷来了一个神医的名声。”
“在他手下的病人,有病的要说成重病,重病者要家人准备后事。见患者家人着急,他便推销他的神药,五积散。待病人吃下后,他才上前给病人看病。能治的便治,不能治的,便说自己帮他定住了魂,给病人多争取了几日阳寿,要他们快去寻找医师,能不能撑过去就看天数。”
“他都这样说了,重病病人家属自然是到处上访求医,待其他大夫将病看好后,家属却只记得是他看好的。赵大人,您说这样的人,缺不缺德?”
“世间竟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赵大人气急败坏,眯眼看向何姣姣,语气不善,“何大夫,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在一旁跪着的小周,早就被他的官威吓到,抖如筛糠。
何姣姣却不卑不亢,目光看向兀自得意的丁大夫,“丁师叔,您竟也会觉得缺德?真是稀奇。这不是您和我师父一同干的事吗?”
丁大夫正说到兴头处,听到何姣姣这一声“师叔”,吓得手中的药碗差点都打翻在地。
见何姣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心下一惊,强装镇定道:“谁是你的师叔?你这女骗子,胡说什么?”
没道理啊,他早就金盆洗手多年,与刘板下也是因为分赃不均,老早就分道扬镳,再无往来。
要不是他的徒弟何姣姣在京城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也不会想起这个名字,也不会毛遂自荐到侍郎府,做了侍郎府的住府郎中。
按理说,何姣姣应该是不知道他的存在的,但这声“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下惊骇,面上却分毫不漏,拿眼瞟她,“你说老夫是你的师叔,你有何证据?该不是自身难保,想攀关系拉老夫下水吧!”
何姣姣笑笑,却不理他,对着赵大人拜了一拜,说道:“赵大人,我的确是方大夫昨晚收的徒弟。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何丞相府上询问崔夫人,她便能与我作证。”
见赵大人满脸疑问,她话锋一转,将何姣姣记忆中的刘神医讲述出来,“但我之前也确实是骗子刘神医的徒弟。丁大夫说的这些骗术,是我师父年轻时犯下的错处,他也在尽力弥补。收我为徒后,他尽全力为百姓治病,苦读医书,无一日废止,死前还在云州,为百姓治疗瘟疫。”
“至于我为什么能认出丁大夫,这还要感谢丁大夫自己。要不是他将我师父的行骗手法说出来,我也不敢确定,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骗子,便是我师父遗书中要我找的丁泽仁。”
说着,她笑了笑,说道:“说起来。我师父能改邪归正,多亏了丁大夫的帮助。想当年,他偷了我师父三十两纹银,还假模假样地写下一张欠条,约定等他功成名就,便将这银子还给我师父。可惜,我师父到死都没看到这三十两纹银。”
何姣姣将欠条拿出,在指尖晃了晃,挑眉看向丁泽仁。
见势不妙,丁泽仁气急败坏,“你血口喷人!赵大人你可千万不要相信这种伪造的东西啊!”
“是不是伪造,拿你开的药方单子,对比笔迹,一看便知。小女只怕丁师叔做贼心虚,不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