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曾经

“月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讲叫作唯物。”

“她不信牛鬼蛇神那些，直到小勇从摩天轮上掉下来之后……”

“大概是下午六点多快到七点的样子，那天我没坐摩天轮，因为一个轿厢只能坐两个人，我这么胖就让他们娘俩上去了。”

——“要么玩，要么就都不玩。”

——“你们娘俩让来让去的真没意思，我一个大老爷们坐在这种娘们唧唧的地方算什么话，快上去！”

“我点了一根烟，蹲在乐园大门口数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我发现门口贴了很多告示，他们在招人，而且开得价很高，快接近我两个月工资，我当时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一个乐园的维护人员工资会这么高！”

“现在我明白了，可是已经晚了，我恨啊！”

“我宁愿当时做一个自私的人也不要去做什么好父亲好丈夫，这样死的人就会是我，小勇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老程转过头自责地看向程勇，他饱含热泪却在看见程勇满脸鲜血的那一刹那什么话也说出来。

“父亲，我不恨您，这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的错。”程勇没有丝毫感情的说着。

老程两眼放光，程勇想起来了？他记起二十三年前的的事了？

不！

绝对不可能！

曹月说过，复活后的小勇就像是一个新生儿。

他只是在年龄，身高体型和外表方面恰好与程勇一模一样，他不会有程勇的记忆所以根本不存在会想起来。

“算了，都发生了就让他过去吧。”老程抹一把泪，回过头接着讲。

“事发之后的动静很大，我跟在慌乱的人群中打听才知道是摩天轮上出事了，我没有一秒犹豫立马跑回摩天轮的位置。”

“可当我到的时候我只看见了满地残骸，摩天轮倾斜了，轿厢没有门，尤其是那些恰好运行到最高处的人他们从上面摔下来，有的人落在护栏或者其他地方直接肢体断掉了。”

“血腥味很快散发出来，我在一堆尸体中找着小勇和月，我只能默默祈祷他们当时没有在最高处，或者至少摔下来还留有一口气不至于像肢体乱飞的惨象。”

“再或者我还痴心妄想的想着他们为了省钱在我走后找工作人员要回了六十块，从头到尾就没有上去过摩天轮。”

“我很悲痛，因为我在尸堆中看见了小勇，我喊着他的小名，可是他……他不理我了。”

“医生和警察来得很快，他们将摩天轮封锁，还押着带走了一些人。”

“后来我才知道，是这个乐园老板太贪在建设乐园之初就偷工减料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我恨他！”

“我找到月和小勇的尸体，我抱着他们，我感受不到温度了，他们死了。”

“当我把他们背起想要离开这肮脏之地时，月醒了，她没死！她抓住了我的手，她让我不要走。”

“她向我坦白了一切，她说她是兽，她是一种要杀人吃人的怪物！”

“可是她说她不会杀掉我，因为她爱我，而且她还说她有办法复活小勇，就在这个乐园！”

——“老程，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吧。”

——“对啊，二十多年了，都好长时间了呢，老程，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爱我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就回答我，你爱不爱嘛。”

——“当然爱啊，不然我们哪来的小勇啊。”

——“哼，不正经！”

——“月啊，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也好兽也罢，我老程这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

——“老程，实话告诉你，我从刚进这个乐园就感觉不对，这里戾气太大了，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