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变数

晴空朗朗，远处有几声鹤啼，青松崖上断肠涧前石桌上摆着副棋盘。

执棋者谁人？世外桃源山外山，名声不显是真仙。

执黑棋者，青衣美髯神光熠熠，束发纶巾，号青松道人；执白棋者，弱冠之年，面若明月，唇红齿白，世人称其文乐神僧。

这二人起围棋、饮露茶、观天象，已在峰顶坐了一昼夜。

小道攒着丸头倚在百年老松上昏昏欲睡，墨水画一般的五官在斑驳阴影里看不真切，远远瞧着好似下凡的童子。树上的松鼠向下观察，溜溜索索的跳到枝杈上采果。

文乐神僧看着眼前的围棋，手中白子迟迟不能放下，道：“白龙被黑龙禁锢，渐有被黑龙吞噬之象，但二者缠绕过密，相互渗透，整个棋盘渐有崩离之象，何解？”

青松道人淡然一笑，一手抚摸着美髯，叫起道童为其添茶碳：“童儿。”

松鼠匆匆从枝丫逃窜到洞里，忙不迭的掉落了一颗松果，正巧砸醒了小道，他努力地眨眨眼，拾了松枝往茶灶里添，待炜了一会儿茶后，向青松道人与文乐神僧各斟八分。

文乐神僧右手捏着白子，持左手念了阿弥陀佛以谢。

一行白鹭鸣叫着向涧内饮水，突然崖侧飞驰来一巨鸢，啄死一只白鹭，又捉起一只扶摇而上，一瞬间不见了身影。其余的白鹭吓得四散而逃，待巨鸢走后方列队离开深涧，不复再来。

文乐神僧叫着变故吸引了心神，放下白子饮茶。微风拂过叫人神清气爽。

青松道人温笑，抿一口茶水道：“这巨鸢当是救了白鹭一家。”文乐神僧闻之不解，问道：“道友何出此言？小僧只见它了结了两物性命。”

青松道人又摸起美髯，哈哈一笑解释道：“此涧名为断肠涧。涧下虽有溪水，但涧中常年笼罩瘴气。这一行白鹭倘若下去饮水，怕是一个都回不来了。”

文乐神僧闻之，深以为然。

又听青松道人说：“此局已有破局之法。而破局之人已出现在江湖之中。道友不妨回去等待，待到时机成熟那人自会找上门来。我这小徒儿道号明轩，虽生性惫懒，但知吉避凶，周易八卦、梅花奇门都得我真传。”

小道人在旁添火，听闻师父夸奖，肩背都拔直了几分。

青松道人轻轻敲打小道人脑袋：“我这小徒儿从未下过山，不知山下世界，还望道兄多多提点。”说着便向文乐神僧打揖。

文乐神僧回了佛礼：“阿弥陀佛，有道友爱徒助力，文乐感激不尽。”

二人说说笑笑又饮了几盏茶水，讲经论道不觉日暮。文乐神僧这才领着小道长下山。

傍晚时下山二人腿脚都好，加上今夜月光甚好，夜里行路也不觉得黑，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此时夜晚已至。

下了山的文乐神僧已经没了在山上的那种佛性，倒像个潇洒的行脚僧人。

明轩问：“我看你我年龄相仿，一口一个神僧叫着怪生分的，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喊你哥呀。”

文乐笑着应道：“善。为兄法号文乐，世间行走时多用和昶（chang）代称，随弟称呼。”

明轩头一回下山，又认了个神僧哥哥，心里美着呢，他又问：“哥，咱们去哪儿呀。”

和昶转动佛珠看着蜿蜒的路消失在黑夜中，念一声佛号，道:“行脚僧，哪儿里都去得。”

“哥，我听说丐帮那有好多稀罕物，咱们去那吧。”明轩欢快的说。

“善。”

和昶与明轩沿着大路走了半个时辰，晃晃月光下就看着一健硕男子在河边柳树下打拳。

拳风呼呼吹的柳条摇晃不止。他一招上钩踢脚又接一招猛虎下山，打的柳叶簌簌落下。

明轩看得起劲，对和昶说：“这汉子拳耍的太威风了。哥，我们凑近些看，顺便问问他哪儿里可以借宿吧。”

和昶认出这是赤炎教的虎拳，据他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