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鲤鱼何处跃龙门
一条洛水,浩浩汤汤天上来。
好似一条素锦,飘落在句洲的版图之上,蜿蜒曲折的,绵延百万余里。把大宋和大焕一分为二。
大焕,妖的帝国。其都城,欢都,便是临洛水而建的。
正是红日薄西山,天高云淡,天边的云霭稀稀疏疏,微微泛着红光,伴着几声雁鸣拂过,又洒在并无多少波澜的水面,波光粼粼,不时有几条青鱼跃出水面,接着又潜入水去,荡起阵阵涟漪。
“噗啊——”接着就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
“林寻啊,这才月中,你都掉水里九次了。”一根蜡黄的竹杖,把落水的少年勾起,轻轻搁在身后的船板上,手重新握起鱼竿,宽大的蓑笠下响起温和而温暖的声音,“我其实可以教你游泳的,每次靠我捞你可不行。”
“无妨,崇伯。”接着又是一阵淅淅沥沥声,林寻憋红了脸,努力宁去衣服上的水,纤细的胳膊努力了很多下,似乎成效并不明显,“九次,正好,不会再多了。”
“林寻!”河岸之上,站着几个身穿黑袍的少年,为首的健硕少年叫喊着,“臭废物!胆小鬼!整日让崇先生护着,大宋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一声声叫骂,惹得这片野滩的鸥鹭不胜其烦,纷纷从芦苇丛冒出头来,扑棱着翅膀向天边飞去。
但他们也确实只敢在河滩叫唤了,他们望着水上的小木舟,一名男子三十岁的样貌,神态安然闲适。身着一袭青衫,头戴斗笠,直着腰板坐在船头,握着一根鱼竿。看似闲散,却没来由地发着一股浩然之气。林寻那小个子在后面的甲板上躺着,不时晃悠着俩竹竿腿,闲散之至。
“这个崇熙也真是,每次我们把林寻扔水里,他都像提前知道的一样,船就飘过来了。”少年之中,有人恨恨不平,总觉得那钓鱼先生坏他们好事儿,“我们找时间也好好整一下这个破书匠怎么样,头儿!”
为首的少年望着不远处小船上的两人,皱了皱鼻子,转身离去。
“走,回去堵他,不信这厮不回书院。”
“天天这么被欺负,你倒像个没事人。”崇熙目光落在随着波浪上上下下的浮标上。青色的长发夹杂这几丝斑白,被风带了一缕下来,随风摆动。
“没法儿啊。”林寻躺在甲板上,看着在空中摇来摇去的腿,上面还有先前跑来的路上刮伤干涸的血迹,“爹死了,娘改嫁,整个王府就我是多余的。”
“何况,我爹,神威将军,气血之力那是冠绝三军。”林寻晃晃悠悠坐了起来,卷起袖袍,看了一眼左手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口的红色印记,目光投向远处芦苇滩,“我呢,从小因为这破胎记被说成扫把星转世。都十六了,别说灵气了,就连气血都无分毫,来大焕做质子都是凑数的。”
不知何时起,世间灵气被暴涨的妖气挤压,变得越来越难以修炼获取灵力。修真之人愈发稀少,人族为了抗衡妖族,只得纷纷涌入武者行当。虽比不得修真者日行千里,火球水箭手到擒来,夺命千里之外。
但是靠着人身先天一气产生的气血之力,不断锤炼,倒也不至于在跟妖族的对抗之中完全落于下风,毫无还手之力了。
林寻的父亲,是大宋亲王林河,气血之力大宋军武行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和当年还是大焕亲王的欢烨难分伯仲。
接着,他收回目光,望着崇熙坚挺但却有些单薄的背影,屁股往拳头挪了挪,“不过话说回来,崇伯您这体格子,天天下课就来钓鱼,是不是在大焕也不好入伍啊。
崇熙望着绑在鱼线上的羽毛,似乎出现了某种变化。随后呵呵一笑,“你这小子,好生不讨喜,若不是整个书院认真读书的有你一个,早给你丢下去了。”
“哎呀,你说我爹,当年人送外号战场枪无敌,后来凝神境大圆满都能攒聚元气踏空神行了,那红缨一点可破长空啊!大焕的妖人看了,都是闻风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