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
宴罢,薛祖衡便将武江翰和崔孝祯送回行馆歇息。
回到府中后,薛祖衡百思不得解,沈炼离开定州时一切正常,是不是沈沛没有将案子的实情奏明皇帝?亦或是武江翰和沈沛串通来欺骗与他?如果事情真如武江翰所说,皇帝老儿为什么对沈沛的奏折不批不复,反而又直接派武江翰前来定州再查此案?是不是皇帝老儿发现了其中的疑点?
想到这些,薛祖衡不禁冷汗直流,他感觉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他来到后院,来见那个崔孝祯看见的人影。他不是别人,正是谎言托病的定州通判高文恭。
高文恭知道刚刚自己差点被崔孝祯发现,险些露出马脚,焦急地在屋内踱着大步,等候着薛祖衡的到来。
薛祖衡一把将门推开,进入屋中。
高文恭看着薛祖衡愤怒的表情,“大人?”
“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吗!?你刚刚差点被他们发现,你知道吗!?”
高文恭自知犯下了错误,赶忙请罪,“大人恕罪,我只是,我只是想偷听一下....”
“我知道,你想偷听他们说了什么,是吗?”
“大人明鉴。”
“这不还有我在呢吗?你就这么着急!?要不是刚刚武大人拦着那姓崔的,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了,而是他!”
“下官糊涂,下官糊涂,大人恕罪。”
“好了,你也放心吧,他们都走了。”
“情况怎么样,他们都说什么了?”
薛祖衡在屋里踱着步,说道,“看来,沈沛应该是真的将案情如实禀报陛下了。”
“可陛下为何还要派他们二人前来?”
“这个我问他们,他们也推说不知。”
“哦?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如果是真的不知,那还好。可如果是装作不知,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对,故意瞒着我们,好暗中调查。”
“那我们的处境可就不妙了,大人。”
“而且,据我观察,这个叫崔孝祯的官员很不简单,大有对事情刨根究底之势。”
“这个崔孝祯我查过,之前也是地方上的小官,后来因一手断案的本事被太宗皇帝赏识,升迁入京,是个厉害角色。”
“那我们就不得不防着此人了。”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是想查吗,那我们就让他无从查起!”
“大人的意思是?”
“你明日一早马上赶往蒲阴,面见言淮允,让他赶紧将侯爷的尸身焚化。”
“啊!?”听见这句话,高文恭不禁大吃一惊,”侯爷的尸身可是本案的关键物证,这私自焚化可是大罪啊!”
“我知道!”
“那万一他们问起来,我们该怎么回答?”
“你不会让言淮允都揽到自己身上吗?就说尸身存放日久,已有腐化之象,一旦在城中引起瘟疫,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
“可是什么?”
“那言淮允会乖乖照做吗?”
“你让他放心,此乃事出有因,到时候我们也会帮他说话,不会有事的。”
“既然这样,那人犯鲁四要不要也一起?”说着,高文恭用手比刀,做了个咔嚓的动作,示意将鲁四也一块杀死。
薛祖衡思考片刻,说道,“不可!”
“有何不可?既然要销毁证据,那何不将他也做掉,来个死无对证!”
“鲁四是关押在狱中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鲁四死了,我们该用什么理由来推脱?”
“这...可是万一他们提审人犯的时候,鲁四当堂翻供怎么办?”
“就上次沈沛提审他的时候来看,应该不会。而且如果我们将侯爷尸身焚化,鲁四又无缘无故死在狱中,那武江翰和崔孝祯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