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夜半惊魂

修染比众人预想之中去而复返得更快。

这么苛刻的条件，原以为他还需要和家中长老商量个三五七天才能决定，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已经在厅堂上等着了，甚至已经带齐了酬谢物品以示诚意。

其实在修染把消息带回去的当天，族中长老和家主就已经敲定了。在他们心里，当前能救醒两名优秀的族人对家族来说的重要程度远比那些放在库房里积灰的物品重得多。

至于这么早就将酬谢物品送来，是因为他们这段时间已经打听过，予息在昏迷中的枯萎程度要比他们族中的两名族人严重多了。既然予舜祭司家的那名侄女能将予息救醒，那治疗他们的族人理应也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些将酬谢品送来，既显示了自己家族的诚意，又好让对方更尽心地放手救治。

修染家出手如此果断，确实在予舜这边刷了一波好感，便带着准备好的离昭坐上了早已备好的轿辇。轿辇内部的空间足够大，四周缀以环佩璎珞，最重要的是，罗帐重叠掩映之下让旁人无法窥探。

当离昭看到修染家的两名族人时，一个想法顿时从她脑海中冒出，为什么她不能试试同时救治这两位前辈呢……因为万一在救治第二名鲛人时出了什么意外让自己现出人身，那一定会被先醒来的那名所察觉。

将修染这边两名鲛人并排放置，再将他们的其中一只手交握，接下来，离昭便如当初救治张巧一般，发动了她掌心的火焰印记。

唯一在一旁旁观的予舜，现在再看一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离昭这孩子若说外貌，勉强只能算中上之姿，但是她此刻在救治之时，不知是否被手心那团白光所影响，竟让旁观者感觉她全身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这种圣洁感不含杂念，不是外貌的美丑可以影响的，是一种让患者可以将自己完全托付出去的安心感。

而救治中的离昭却没有予舜想象的那么轻松。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这两名鲛人前辈的情况并没有予息那么严重，可这到底是双份的枯萎之力，当离昭连结到它的那一刻起，没过多久便感受到了之前在救治中从未体会过的痛苦。

那是离昭之前陷入昏迷时才会出现的疼痛感。此刻的离昭，要一边忍受着灵魂的灼烧感，一边坚持下去完成救治，整个人好像在被不断地融化和重铸。

在手衣之下，离昭手心的火焰印记已经彻底从红色转为了橘色，可离昭身上的疼痛却没有减轻的迹象。此刻的她，也无法开口向身边的予舜求助。

就在离昭以为自己要就此殒命的那一刻，一直潜藏在她灵魂深处的一只光圈轻轻地叹了口气，“哎……真没用……”

接下来，离昭便觉得自己身上的痛苦骤然减轻。一紧一松之间，离昭一直紧绷的意识终于彻底陷入了沉睡。

边上一直等着的予舜看到离昭的身体突然变回了人身，整个人还像失去支撑一般地滑倒，也吓了一跳。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竟然连碧水绡都暂时失效了。

还好在接住她的同时，见到并排躺着的两名鲛人脸上的青紫之气已经近乎消失，并且隐隐有种要苏醒的迹象。

予舜觉得离昭一次救治了两名鲛人应该是元气耗损过度才会出现这种意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好有惊无险。只要能醒，他们也算可以对修染有个交代了。

他这便将离昭放回了早已布置好万年冰魄的车辇之中。在将他认作“二叔父”后，离昭已经坦言是因为这万年冰魄对她救治完之后出现的后遗症有奇效，才厚着脸皮搬走了最大的那座。予舜只希望，这次这万年冰魄还能如离昭所说，帮她缓解灵魂灼烧的痛苦。

一路上，离昭躺在万年冰魄上，觉得灵魂中的灼伤有隐隐被抚摩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