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不去的瑶光台

内侍本就习字不多，裴镜玉安慰他，“改日，我向陛下求个恩典，找个人教你习字。”

“谢殿下恩典！”不管裴镜玉看不看得见，多乐直接跪在了地上，朗声叩谢他。

“孤准了。”

“谢陛下恩典。”

不待多乐叩恩，顾北姝开口让人退下，多乐匍匐着退后几步，起身离开。

裴镜玉寻声起来，想要朝顾北姝行礼，被顾北姝按着肩膀坐了下去，“镜玉不必多礼。”

几日不见后，他们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交谈，而不是一个说话比一个顶，句句往对方心里扎，扎得椎心泣血。

“多谢陛下。”裴镜玉客气而疏离，一指对面，道：“陛下请坐。”

“嗯。”

一时无话。

宫殿沉寂下来。

裴镜玉现在倒有点庆幸自己是个瞎子了，不用和顾北姝像两个傻子一样，面面相觑。

顾北姝贪婪的目光流连在那张脸，他因三月半伤了眼，一时找不到对应的解药，太医院那边就给配了一些明目的药敷上，再用白色绢纱覆在目上，现下只露出鼻尖和嘴唇，唇色淡薄。她从韩素音口中知晓他眼睑留了疤，便有心想揭开绢纱瞧一瞧，看一看严不严重。

但是不合适。

她余光瞥见了在桌上摊开的书，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道：“方才那个小内侍不识字，孤给你重新读过。”

裴镜玉委婉地拒绝她，“民间痴女怨男、情情爱爱的故事比不得四书五经、群书治要，陛下可能觉得厌烦。”

“不会的。”她温声说，“镜玉可能不记得了，孤少年时还与镜玉在瑶光台上读过。”

观星阁，瑶光台。

在那上面短短数十年便是裴镜玉此生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此后，时过境迁，便不敢再想了。

听着顾北姝提起瑶光台，他本能的一怔，一道高挑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顿了顿回道，“忘了。”

窗柩的阳光照拂在他的身上，静谧无声，他此时微笑着，却有悲伤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