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长明藏暗心（上）

长明岛地处南海之南，四周低平，中间高耸，以天凌山、仙雾岭为隆起核心，连带周围几座高山，成为绵延起伏在海岛之上的长垣。岛中住民大多聚居于临海一带，养牲牧畜，捕鱼种田，倒也自在悠闲。

汕尾村的闵文文此时却悠闲不起来。她忧心忡忡地望着椰树顶上，焦急喊道：“可可，你快下来啊。”

只见树顶硕大的青椰间，露出一个灰白相间的小猫脑袋，两颗葡萄眼珠左顾右盼，模样甚是凄楚可怜。

她身边另一个圆脸细眉女子道：“你别急呀，我已经托人去村里找李大哥了，他爬树厉害，定能让可可安然下来。”

闵文文嗔怪道：“都怪你不小心，把那坏狗儿招来，可可这回可吓得不轻。”说到后面，竟微微哽咽，圆脸女子连忙低声安慰。

说话间，忽听远处脚步声起，椰林树荫下快步走来一人。

闵文文喜道：“李大哥，你来啦！”待看清来者面容，又怔道，“咦，你不是李大哥。”

那人微笑道：“我姓沈名渭，可不是你们等的那位李大哥。”

两人蓦然瞧见沈渭，均是一愣，圆脸女子张口问道：“瞧你面生得紧，怕不是附近几个村里的人吧？”

沈渭道：“我月余前从北边坐船来此，确不是本地人。”话说半途，听见头上猫叫，眯眼一瞧，“奇怪，这大中午的猫儿不在自家打盹儿，怎么跑到树上去了，难不成想要喝那椰水解渴？”。

闵文文见他嬉皮笑脸，秀眉一蹙，不悦道：“什么猫儿猫儿，它叫可可，是我的‘好妹妹’。”

沈渭笑道：“那你这个当姐姐忒不地道，自己想吃椰水，却让这位‘好妹妹’去取。”

圆脸女子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不帮忙就算了，还在看我们笑话。有胆的别走，等李大哥来了，好教你知道厉害。”

沈渭笑道：“什么李大哥王大哥的，若二位姑娘唤我声‘沈大哥’，我便将这位‘好妹妹’救下来，如何？”

“就你？”圆脸女子不信，上下打量起沈渭来。见他身背鱼竿鱼篓，麻衣草鞋，肤色黝黑，跟海边的打渔郎一般模样，奇怪的是，此人如此年轻，束起的头发里竟有一股股银丝夹杂其间。

“就我！”沈渭不待两人反应，双腿微屈，带起一道轻风，眨眼便跃在了树顶上。

他一手分开长叶，一手将猫儿揽进怀里，冲下面笑道：“怎样，叫我不叫？”

闵文文瞧得双眼放光，又惊又喜，不由连声喊道：“沈大哥，沈大哥，是我们不好，你快些下来吧。”她声音温柔清脆，如珠滑玉盘，煞是动听。

沈渭摘下个椰子，双指一敲，便击碎了青壳。他仰头喝了一口，手背抹嘴道：“不急，你旁边那位还没有叫我呢！”

闵文文一扯圆脸女子手臂，她才回过神来，惊慌中赶忙喊了几句“沈大哥”，沈渭这才罢休。他攀着树干缓缓滑将下来，将那猫儿捧到闵文文手里。

可可一进主人怀抱，脑袋便不住在她胸膛磨蹭，口中哀叫连连，似乎在诉说满腹委屈。闵文文心怀激荡下，向沈渭深鞠一躬道：“我俩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沈大哥莫要怪罪。”

等了片刻，却无人答话。圆脸女子胳膊肘在闵文文身上轻轻一撞，低声道：“小文，他……他已经走啦！”

闵文文起身瞧去，只见日光灼灼，椰浪沙沙，哪还有沈渭半点踪影。

海风温柔，捎来一段模糊话语：“什么泰山华山的，我看还不如这岛上的天凌山。好好看住你的‘好妹妹’，可莫再爬那么高啦。”

闵文文心尖倏地被什么击中，她呆望着树林尽头，不禁一阵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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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西一隅，崖耸沙白，浪涛湍急，因地势陡峭，来者寥寥。沈渭分开丛丛杂草，绕过几堆乱石，来到崖下的一处洞穴之前。

他将鱼篓取下，起灶生火。四尾海鱼，用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