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们人呐最可怕

山洞内犹如人间炼狱。

面对这群不怕痛又打不死的索命怪物，戈武战士人高马大的优势荡然无存，片刻就被屠戮大半。

此刻，天已放亮，阳光照进山洞，洒在摇摇晃晃的中壁边军尸首身上，更让剩下的戈武战士们胆寒。

戈武首领大喝了几句流霞国语，众战士纷纷向山洞冲去，已是不求战胜，只求突围。

又有多名戈武战士被死而复起的边军尸首或捅或劈血溅当场，终于仅剩几人杀出山洞朝东逃去，边军尸首也不追赶，停住了行动，片刻后纷纷倒下，再无一丝生机，山洞内重归寂静。

吴岩和工夫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缓了半天方才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尸骸，也出了山洞。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工夫像是在问吴岩，又像是自问自答。

“我也看见了……”吴岩像是在回答，又像在确认，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甲胄下心脏处那块绿色石头，危机时曾经发光，又刚刚熄灭。

“这地方太邪门儿了，快跟我走。”工夫拽了吴岩一把，就向西奔着玄都城门而去，若走得快些，天黑前就能赶到。

一路上，俩人已有些熟络，吴岩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姓龚，叫龚夫？你爹妈咋想的？”

工夫气不打一处来：“连自己叫啥都忘了的大笨蛋也敢嫌弃本姑娘名字？普天之下，几人配有姓？人家说只要工夫深，早晚除穷根，等着瞧，本姑娘迟早会变成富家小姐，这名字富贵着呢，笨蛋！”

“哦，是这个工夫啊，不是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么？”吴岩又疑惑道。

“笨蛋就是笨蛋，铁杵能换多少根针呀，何必费劲去磨？哈哈哈哈，原来真是笨蛋。”工夫笑得花枝乱颤，两个酒窝险些把吴岩埋进去……

大山里的一只小野猫，名字自然是她自己取的，但其实这世间众生，大多是有名无姓。普通人儿时便被父母以阿大阿二阿猫阿狗等乳名胡乱呼唤，待十二岁后，要么自己给自己取名，要么就请个通笔墨的帮忙取名，以便区分彼此罢了。

至于姓氏，需得是一国之君，乃至数国之帝赏赐，虽国灭姓氏不亡，代代传承，故而赐姓乃是莫大荣耀。

边说边走，俩人远远看到黑烟腾起，躲在暗中观察。又是一批高大的戈武战士，正生着火堆，上面架着一口大锅，好像在煮着食物。

他俩顿时又紧张起来，默默趴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不多时，哐哐哐的巨大钟鸣乍起，把两人吓得一激灵。

那些流霞国战士听到钟声后，赶忙收拢武器，迅速列队离开。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不远处的杂草丛中怂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更身怀世间至高的九品先天元气！

流霞国战士们撤离后，吴岩和工夫才敢从杂草丛中出来，越靠近那口大锅，越是触目惊心。

地上三三两两散落着的并非垃圾，而是尸体，肢体残缺的男人和衣不蔽体的女人随处可见，都早没了气息。周边的树干上绑着一具又一具躯干，尖锐的树杈上悬挂着一颗又一颗人头。

架着那口大锅的柴火里，时不时发出噗滋噗滋尸油燃爆的声音。大锅尤在咕嘟咕嘟作响，吴岩探眼一看干呕不止，一颗头颅浮在锅中，绝望地张嘴看着他，犹如一只鱼头。

尽管一路上看了许多边军尸体，吴岩依旧不习惯这种血腥场面，胃里翻江倒海。他撑着膝盖，呕得大汗淋漓，多希望耳边响起那熟悉的声音，“小子，还赖床啊，起来吃饭了。”然后再睁眼，已在陕北家中，母亲坐在床边。

“他们不是边军，是边民，城中没他们的住处，便在城郊的山中生活，往常，这里还算安全……”吴岩终于站起身来，耳边传来是工夫的声音。

工夫轻轻用手将一个男孩的眼睛捋合，她认得他，还是只小野猫时，曾经和这个男孩玩耍过。

她只是想不通。虎吃羊，羊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