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窥斑

北堂沛一怔，眼神顿时明亮起来，两颊酒窝盛着满满期待，忙不迭地问：“皇后娘娘也盼着本王归家吗？”

但是这话说出来他就立马觉得不对，赶忙摇头说：“不是不是……策儿他盼……”

北堂沛语无伦次，应该是急红了脸，他那黢黑的肤色竟然有些发亮。

褚锦玥上次见到这慌乱景象还是满月宴时魏栩宴来找她的时候。

这皇宫人人都戴着假面，这样显山露水的倒是少见，不自觉地放下了戒心。

褚锦玥语气和煦地说：“王爷，本宫自然和陛下，和母后，和策儿一般，盼着与王爷团聚。”

北堂沛垂下了头，思考了一会儿才尴尬地说：“是啊，一家……团聚。”

“但是满月礼还是要送的，”北堂沛抬起头眨着明亮的眼睛，在身上摸索着什么。

褚锦玥以为是些项圈、手镯、如意锁之类的东西，便说：“王爷，策儿的礼物已经不少了。”

北堂沛最后在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书，那书书角有些发皱，内里的纸也有些泛黄，明显是本旧书，外侧却用新的绢绫包了书衣，没有书名。

褚锦玥疑惑道：“这是？”

北堂沛双手抱着那本书，眼中流淌着异样鲜活的光彩，该是一本十分珍爱的书。

他先是笑着，在望着这本书后那笑容沉寂了，仿佛跌入空谷，久无回音。

他将那本书递给了褚锦玥，“这个给你。”

褚锦玥接过来，指尖捏着书衣翻动书页，呢喃道：“这是游记？从天盛三十五年开始……”

北堂沛打趣着说：“高人所著，世间仅此一本。”

褚锦玥眉眼微抬，抿住了要发笑的嘴角，这字写得与她不分高下，调侃道：“高人不会是你吧？”

北堂沛俯身向褚锦玥靠近了一些，轻声说：“本王听见了。”

褚锦玥吓了一跳，这次换她尴尬了。

北堂沛轻咳一声，继续说：“皇后娘娘向来聪慧，猜到也不足为奇。”

褚锦玥一怔，低头继续看里面的内容，这一看便马上被吸引。

里面记载了从瀛都至仓澜，再至葫芦山，乃至周边小国中一些地理环境、风俗物产，见闻传说等，是乃一本奇书。

褚锦玥猛然抬头，眼睛异常明亮，面上满是欣喜，问道：“王爷这些年去了这么多地方！”

北堂沛笑着，“只瞥见一隅，未至全域，所以多少会有些窥斑见豹。”

褚锦玥怅然：“这一斑便抵常人千万了。”

北堂沛犹记年幼时褚锦玥坐在他身侧，指着各类地图志侃侃而谈，说那山间一草一木，水中一鱼一虾，大地呼吸吐仰之间，世间便过百年。

可北堂沛觉得，她终究是把自己困住了，祈盼着说：“若有机会，皇后娘娘也可去见见那一斑。”

褚锦玥合上了那本游记，抬头望着太极殿的高台，刹那间心中一动，仿佛再见明月，

“这礼物太珍贵了，本宫不能收。”

北堂沛转身面向锁心湖，胳膊搭上了湖边的石柱，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说：“满月礼，给策儿的。”又自嘲着，“本王身无长物，便只能送他满腔热忱了。”

北堂沛回身拍了一下石柱，继续说：“本王还要与鸿胪寺去朝会，走了。”

褚锦玥望着北堂沛远去的背影，恍然间看见一个锦衣公子在暴雨中孤身策马，而她的一部分也随之去了远方。

褚锦玥缓缓将游记递给了高二蒙，声音极其庄重，“咱们也去朝会吧。”

按礼制，这种朝会后宫中只有太后与皇后能够参加。

北堂隐还被众邦使节包围，根本抽不出时间跟褚锦玥说话。

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登上太极殿、看着她拜过杜维清，之后拐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褚锦玥本想去偏殿与太后同坐，这时万开疆上前叫住了她，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