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洪涛
忽而笑了,手臂随身抖动,墨汁也胡乱地落在纸上。
万惠心已经哭天抹泪,非要北堂隐为她主持公道。
他忍住了笑意,起身随万惠心来了栖梧宫,也想趁这机会去探探褚锦玥到底要干什么。
万惠心说了一路她如何喜爱那卷轴,又说她如何吩咐司珍司的女官清理保存,又说褚锦玥如何态度蛮横地抢了那卷轴,又如何呵斥了底下的女官。
北堂隐一路沉默,全然未听进去万惠心说了什么,他只不明白褚锦玥何时竟对这古玩字画来了兴趣。
栖梧宫殿内,北堂隐掀袍而坐,万惠心红着双眼睛站在北堂隐身后。
“皇后既已歇下了,这火气怎么没歇啊?”
褚锦玥赶忙起身,还不忘弹去身上落的酪酥。
她收起了躁气,故作欣喜道:“陛下来了,臣妾还哪有什么火气。”
北堂隐眉头稍扬,捻了捻腰间的玉牌。
“这么说,皇后是因为朕不来才这么大火气?”
褚锦玥一听这话,方才吃的葡萄酪的酸味一股脑涌了上来。
什么叫他不来才火气大,他来了火气才这么大!
“臣妾不敢,陛下来了,臣妾自然万分欣喜。”
万惠心这时不乐意了,这两人怎么还寒暄起来了,她马上故意哭了一声。
北堂隐这时正色起来,眉心皱了皱,双眸盯着她,散发出饶有兴致的意味。
“朕听说皇后今日去了尚功局,可是好大的威风啊。”
褚锦玥垂目,“臣妾久病,整日待在宫里,太医叫臣妾多去外面走走。
今日臣妾闲来无事,便想起来太医的话。
可是到了外头,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尚功局。”
她抬手遮住了口鼻,一副问心有愧的模样。
“司珍司那红木画轴,臣妾一眼就相上了,实在是喜欢,便想带回来裱几个字。”
北堂隐听她这话说得巧。褚锦玥身体亏虚是在寒溯宫落下病根,而寒溯宫是两人心中未解开的结,谁也不愿触碰。
出门是听了太医的建议,太医是太后拍给她调理身体的,他的话自然要听。
而带走了画轴,是她真心喜欢。
但这裱字,北堂隐倒是不解了。
这些年不论太后还是杜延清,都教了她不少,可那手字依旧歪歪扭扭,潦草不堪,如同鸡爬。
北堂隐一时无言。
万惠心倒是一语中的,“那娘娘既拿走了卷轴,又为何将它扔了?”
她紧紧抓住了北堂隐的衣角,“皇后娘娘可是真心喜欢这物件,若真心喜欢,为何丢弃,还摔成了这般模样。”
万惠心手捧着那粘了枯草泥土,断了天杆,又折了轴头的卷轴,满眼心疼。
“娘娘到底是对这卷轴有什么不满,还是对妾身有什么不满!”
说着便大声哭了起来,美人儿受了委屈,连哭都如此娇美,果真我见犹怜。
若作平常,哭便哭了,现在这哭声却惹得褚锦玥心烦意乱恨不得撕了她。
没眼色的北堂隐还抬手拍着万惠心的肩膀。
却严声问褚锦玥,“皇后,你为何要将那卷轴扔了,给朕一个解释!”
褚锦玥着实看不惯万惠心,又想赶快把北堂隐轰走。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委婉回答,却越想越烦躁,索性破罐破摔,谁也不能阻止她发脾气!
她日日对北堂隐低眉顺目,从未提过什么要求!
如今拿了一件东西,谁都来指点她,她终于忍无可忍!
她瘪起嘴,脸颊鼓鼓囊囊,阵阵鼻息大力推起了额角的碎发。
褚锦玥眼睛都瞪圆了,“解释什么!不喜欢了就丢了,要什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