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由生活1

妈妈住院期间，爸爸每隔十天半个月后来一次，住一宿就又得匆匆出发。玉芬儿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还感觉自由了。无非就是上学和料理家务：做饭， 烧炕，烧炉子，扒灰，喂鸡鸭，打扫卫生，她都会。没人管束， 干完活之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多自在！

后来她回想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家长不让做现在可以做的什么事。能做什么呢？没有电，也就没有电灯，更没有电视，当然也没有手机。不过好像想吃什么就能自己做什么 了！ 其实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可做的，没有多少面，就那么一点点，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能自己做着吃呀！

突然，有一天，她琢磨琢磨想起了妈妈曾经做过的刀削面：锅里呛上汤，锅底加上火， 一块白面托在左手， 右手拿刀，举在锅上方，欻欻欻往下削面片，最后一点不能削的，就用手 抻抻。这面片真的好好吃呀！但很长时间才能吃一次。玉芬儿再让妈妈做时，妈妈说没有白面了，或者说白面不多了，她就让妈妈用玉米面做，妈妈就用白面兑点玉米面做，还说，如果只用玉米面做，不会散开，不能成片。她有点半信半疑。这回妈妈没在家，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对，就做玉米面刀削面！有一天晚上，她和好了玉米面，把洋油灯点着了，放到锅台上，学着妈妈的样子，高兴地做起了“刀削面”。白天捡鸡蛋的时候，有一个碰裂纹了，正好做个荷包蛋。等水烧开了，就开始削面，边削还得边用勺子沿着锅底推一下，免得面片粘在锅底。可是削到锅里的面片一会儿就碎了，根本保不住片的形状！她急得都快哭了。这时杨奶奶来给她作伴了，看到此景笑了，给她讲道理说，“苞米面不像白面，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粘性”，并安慰她。之后她吃了一顿干面糊糊，盐还放多了，那味……甭提了，没法描述，太难吃了！

其实，玉芬儿自己在家期间，爸爸每次回来都差不多给她带回来好吃的—馒头。因为妈妈的同屋有一个病友的亲戚在医院的食堂做饭，伺候她的丈夫会经常从食堂拿回来几个馒头， 吃不了就掰成块放到窗台上晒，因为离家远，晒干了就不坏了，再拿回家。 等到杨老师要回家时，他们就给他几个完整新做的馒头，让他带回家给孩子吃。爸爸回来后，不把馒头全腾上， 只腾两个给玉芬儿吃，自己吃大饼子。 可玉芬儿自己哪里咽得下？她说爸爸也很辛苦，非得让他吃，爸爸就立起眼睛横她，拗不过爸爸，她只能含着眼泪吃，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嘴里的香味也变淡了，这要是在以前能上馒头，该是多好的美味呀！ 要是再有牛奶，奶里再放上点糖，甜甜的，啊，那滋味，甭提了！还真别说，前几年冬天，真有朋友给送来两个奶坨，喝了好几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