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两虎相争

京城上上下下一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老夫人年岁大了，睡眠浅，被府内一声巨响惊动，索性也就不再卧床，唤门外的李嬷嬷替自己重新更衣梳妆。

细作被深揪出来，整个漠王府内都不得太平。

整个府内拢共几百号屋子，阁楼屋舍鳞次栉比，大到有老夫人，凌漠这种一人独具整个院落的，也有小到下人小厮工作的马厩和屋舍。

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走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前方阔地处人潮涌动，几十号人被押着跪在地上，双手被麻绳紧紧桎梏住，脸上一片灰白。

她身子晃了晃，声音破碎，“这是何意？”

为首的黑衣壮汉如黑煞风一般上前一步，站定在有些打颤的妇孺面前，恭恭敬敬。

“回夫人，王爷明鉴，今晚查出有人在漠王府动手脚，塞进一些手脚不干净的杂碎，叨扰了您休息，属下无能，罪该万死。”

老夫人乃凌漠世上最为敬重的长辈，平时更是礼让三分，手下之人领了命令，却还是没成想将老夫人惊醒。

“无妨，屋内进了耗子，早些铲除也是解了心头大患，凌漠现在在何处？”

她语气淡漠，刚才的紧张之色也只是在脸上停留片刻，又马上恢复成泰然自若。

这里人头攒动，唯独没看见那抹玄色。

“回夫人，王爷待人领着十几具尸首往城南刑部尚书府内去了。”

老夫人顿时领悟，不再多言。

凌漠懒散的矗立在刑部尚书府门前，面容清俊斯文，身材如抽条了的柳枝般青翠挺拔，只是周身散发出的肃杀还是令在场忍不住静默。

沉压许久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伴随着浓厚的开门声，凌漠终于挑挑眉。

刑部尚书刚打开一条缝，又立马一个踉跄，被吓得摔在地上。

他眼前赫然就吊着一个满脸青灰，早已没了气息的家丁，还不只一个，整个大门，全都被人刻意摆好尸首，像是鬼法。

“王爷，您这是作甚？”刑部尚书打着哆嗦，努力找回自己的声线。

大晚上凌漠搞这么一出，这分明是存心的！

刚听闻院内小厮急急告知，“老爷，凌漠带人在门口守着呢。”

他便急忙出来探寻，谁能料到看到的居然是这么一幕。

眼前的妙龄少郎一动不动，只是狭长的丹凤眼渗出寒气，无孔不入地像是比这入了冬的季节还要冷上几分。

凌漠似笑非笑。

“刑部尚书，我敬你是朝内大臣，头上有个官大的撑腰，但也别不识好歹，什么人都敢往我漠王府送。”

刑部尚书胯下已是一片湿濡，抖如筛糠。

凌漠却不为所动，眉宇间凝着几分淡漠。

“这十九具尸首俱是你往本王府内送的奸细，探子，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如你有情，将他们厚葬，也不枉费他们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

他明显话外有话，但却不点明，说完后便翻身跃到马匹上，衣衫都随风而动。

“告诉凌渊，下次再插手我府内的事情，休怪我不留情面。”

凌渊，当朝太子。

单单一个刑部尚书自然没胆子真的敢往漠王府轻易送人，大抵是这背后之人不愿出手，点拨两句后，这才有了这么一幕。

纵观整个朝野，能对自己有这样戒备心理的人，仿佛已经不言而喻。

说完，凌漠就伸手扬鞭，扬长而去。

身后的刑部尚书一片鬼哭狼嚎，悲拗的哭声震耳欲聋。

此刻东宫深处，凌渊正不安的在大厅内踱步，门口临时被加派了大量人马，生怕有人忽然杀入。

他后背浸出一身冷汗，尽管是坐在高位上也依旧是腿软不已。

凌漠的大刀阔斧很快传入他的耳中，前脚刚离开的刑部尚书府内被搅得天翻地覆，震惊整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