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招来了一个冤魂厉鬼
这凭空而起的风好生的大,远非团圆儿在谢家召唤谢知文时的阴风可比拟。
虽然还是晴空白日,三人所在的院子里却倏忽阴暗了下来,呼啸的阴风里带着能浸入人骨髓的寒意,将院中的草药、药架与医书一下子吹到空中去,眨眼便被撕得粉身碎骨,种着的花草树木亦纷纷被摧折了腰肢。
连余辛也被吹得一个踉跄,趴在了青石台阶上。
团圆儿脚步摇晃着,被北桉护在了怀里。
她的脸贴着北桉单薄稚嫩的胸膛,一点儿也睁不开眼睛,冰冷的风直往团圆儿骨头里钻,冻得她直打哆嗦。
北桉有所察觉,忙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阴风吹动了屋檐下悬着的风铎,叮当作响,隐隐竟有金戈铁马之音。
不一会儿,山中便由近至远,响起无数相同的檐铃响声,仿佛是在附和,数不清的叮当声交织成了一首庄严肃穆的祭神曲,灵力迸发。阴风之中,有什么被这风铎带有攻击性的撞击声激出一声厉啸,从风中窜出,意图夺门而去。
仔细一看,原是一团三尺余宽的灰黑色雾霭,其中隐约露出半张青白鬼面。
“师父!”余辛见了那半张鬼脸,大喊道。
鬼影却未曾因他有半分停留之意,它一撞院门,沉甸甸的乌木上便出现了一道金印。
鬼影被打得哀鸣一声,向后微退,但怨气不但没有因为金印衰弱,反而变得戾气更重。
它停顿了一息,随后便如箭一般,沿着院墙向上窜去。
北桉面色微变。
他怕厉鬼跑出小院再惹出麻烦来,不好收场,又怕自己放开团圆儿后,厉鬼回头,她会有危险。
北桉正左右为难时,空中突然浮现出一枚金色的掌印。
这枚掌印轻轻一推,本已飞到墙檐之上的鬼影便重重摔了回来,又狠狠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尤为凄厉的哀鸣。
灰黑色的雾霭渐渐四散开去,地上出现了一个趴伏着的青年身影,他身上是一件破破烂烂的白道袍——与枕寒山弟子惯常所穿的一般无二,披头散发,形容狼狈,脸上除了青白色的鬼气,还有浓浓的戾气,将他的五官撕扯得极为骇人。
小院的墙檐上,则轻飘飘落下了一个身穿沉香色直裰的少年,他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背手单脚而立,衣袍无风自动,更显仙风道骨,及腰的长发用金冠束成马尾,秀气的眉间莲花样式的金印闪过光芒。
北桉见了他的模样,有些错愕,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又见危机暂时解除,北桉也就放开了团圆儿,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向墙檐上的少年行了一个道家礼仪:“见过寒山君。”
团圆儿眨眨眼,虽然不知道少年是谁,却很聪明乖顺地跟着行了个不是很标准的礼:“见过寒……”
她还没说完,少年已立即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小友不必多礼。”
说完,他脚下轻轻一点,自院墙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好似羽毛飘动一样,落在了院中:“你叫我陆清野便是。”
余辛与团圆儿一样,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是厉害的少年是谁,为何北桉对他是如此态度。
他一时也没心思关心这个,自鬼影显露出青年身形,余辛的眼中便只剩下了它。
他从地上七手八脚地爬起来,顾不上揉一揉摔痛的四肢关节,只想冲上去抱住青年。
然而他还没进到鬼影身侧半丈地,就被陆清野近身轻轻捏住了手肘,对方微微往回一推,余辛便不由自主地坐回了台阶之上。
“方为之,我知道你含冤惨死,怨念难消。”陆清野回过头轻声说着,慢慢走向方为之的冤魂。
“但你若还想为自己沉冤昭雪、报仇雪恨,就该清醒一些。当年涉事之人皆已命丧黄泉,你若不能说出自己的冤屈,便无人再能知道当初的真相。”陆清野说着,手上结了一个简单的印,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