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饶命

褚千帆虽然承袭宁王之位，平日胡作非为，也只是因为母族有个长脸的舅舅。

实际上，别说是他，就是他哥哥，手上也没什么实权。

褚玉凝为何要帮着乔川牵他这条线？

还有，先前碰上的唐康，也是他的“小弟”。

莫非都是奔着他舅舅去的？这说得通，但又似乎没什么必要。

见年温月没再行动，褚千帆赶紧抓住机会为自己求情：“婶婶，侄儿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网开一面饶了我，我真的再不敢这么胡来了！倘或再叫您碰着下回，您就是把侄儿宰了都行！”

“你刚说，死的那名女子和你无关？”

示意茯苓和王笑林把从他身上脱下来的衣物一把火烧了，年温月说完，亲自打了一桶水上来。

舀了一瓢顺着褚千帆头顶浇下去，她继续道：“连我懿王府的人都知道那女子是你逼死的，你为何不承认？”

褚千帆冻得脸直抽，嘴都歪得拉不回来：

“我、我在盛京城臭名昭著……但凡有点事，那肯定是闹得满城风雨……说出来不怕您恼，就以您的手段，这事儿要真是我做的，我哪敢不承认……可这事儿确实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出这事的那天我根本就不在盛京城！”

他是一秒都不敢停。

即便他嘴皮子早冻僵。

他补充道：“那日我陪舅舅在伏龙寺打醮，您不信的话可以修书传往祁州问他！我是三日后回京才知此事，但我哥顾虑到舅舅身份特殊，为了不暴露他的行踪，硬要我背了这口锅，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在乎名声的人，所以就没管……婶婶想查哪方面，侄儿都可以提供证据！”

听过褚千帆的话，年温月顿了顿。

褚千帆的舅舅，是靖国公独子，现任光禄大夫，同时又任太子太傅，其子又是赫赫有名的常威将军，可谓是风光无限。

从他的身份地位来看，确实是有隐藏行踪的必要的。

给茯苓使了个眼神，待其退下，她又清退在场众人，吩咐王笑林守在院门口。

她道：“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褚千帆摇头：“我哥猜是仇家故意报复，想把我送进大牢里去。我树敌太多，可疑人也多，所以并不能查到什么，只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见他冻得脸都开始发紫，身上也大片大片变青，年温月索性又舀了一瓢水。

褚千帆吓得心都要停了：“婶婶饶命！”

再泼，就真要出人命了。

年温月面无表情：“你方才说，你今日来，是来向我讨人的？”

褚千帆一愣。

看看她手中水瓢，他打了个寒颤。

迟疑几秒，他点头：“是……婶婶带走的那个老……默、默叔，是侄儿的人，侄儿好不容易用惯了，还请您还给侄儿……您放心！侄儿会再挑好的给婶婶使！”

哗！

突然泼在脸上的水，激的褚千帆一时气短。

被呛了几口，他只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井水本就刺骨，在这隆冬腊月间，但凡碰上，就要觉到血都好似要被冻僵。

褚千帆不敢大口呼吸，每呼出一口气，他就要冷得两眼直发黑。

他现在浑身是冰，身体大半部位都被冻得发麻。

“婶婶……饶了我……”他求饶。

年温月眉间冷色一转，挂上几分温柔：

“太后的人我都要得，你的人反倒不行？难道小宁王比太后还尊贵？高行默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你怕不是把他打习惯了吧？我留那话分明是在警告你，高行默我要定了，你却偏偏来我府上讨？究竟是你太蠢，还是有人不依？”

望着她唇边浓笑，倏忽之间，藏在褚千帆心底的悚然，噌地冲上他大脑。

“帝、帝罗……”他唤。

发现他被吓到呆滞的目光，年温月疑色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