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做人如履薄冰
险。她跑到辰州来,也是在拖延时间。
机会是自己挣出来的。莫名其妙嫁一个人,糊里糊涂过一生。别人可以。
她苏暖霜,绝对不可以!
以霜儿的智慧,她料定父亲不会在辰州嫁掉她。父亲在黄家人面前,只有这进士称号,还拿得出手。他把它看得很重。绝不肯落一些灰尘在这上面。
巴巴地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嫁掉唯一的女儿。他还不得让那些同年笑死!
从此他在黄家,就会狗屎不如。进士有什么用?连个普通人的智慧都没有。女儿养到这么大,现在好了,白养了,十年都见不到一次!
父亲就在辰州慢慢耗着。她苏暖霜,再想办法离开这儿。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没点心计,她也不能在苏家,混得这么好,让上上下下都喜欢她。
在满了十六岁以后,但凡她有半点行差踏错,后果难测。
如履薄冰的滋味,只有她经历过了,才知道痛楚!
霜儿不会真去跟踪苏知州。爹爹对她很好,是她的靠山。
靠山既倒,绿水无依。父母的事,最好让他们自己去博弈。
巡检刘继命,带着土兵,赶到莱升客店时,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州府签厅,派了个新来的推官季粤,带人在现场弹压。
还在刘继命来之前,季粤把渡娘子,单独带到客房里,收回了那张苏知州的名帖。并承诺会保护她。
季粤爱吹牛,更能办事。像这种揩屁股的活,他不知帮老苏干过多少。
当渡娘子不堪被辱骂,试图拿出这个来,求助他这个现场最大的幕职官时,他就知道苏老朋友,又搞了小动作了。
他挺同情老苏的,真是压迫的越紧,心思越活络。哎,脑子要有胆子一半大,就完美了。
季粤告诉渡娘子,这种名帖,在辰州很多饭庄里,都能捡到。
做官的客人喝醉了,把别人给的名帖,随手一丢的也有;从袖中掉出来的也有;拿去如厕的地方应急,没用上的也有。反正多得是。
别人捡到了,就拿来冒充官人。专门糊弄小娘子。
他季推官,从不把这种名帖当回事。说着,他当着渡娘子的面,顺手撕了,揣在掌心。
渡娘子将信将疑,抬头来看了季粤一回。她依稀记得,他和苏官人相识。
季粤坦然自若。他记性很好,自己没和渡娘子打过照面,怕她怎的?!
深山里长大的娘子,怎么能弄明白,东京城里混子的把戏呢?
看到刘巡检,季推官立即闪在一边,看他现场如何断案。明面上,巡检司也属知州辖制。巡检使来了,也不能把他,这知州的铁杆兄弟怎么样。不要说小小的巡检。
他在东京练成的本事中,有一种是这样的。甭管他来人官多大,你只要找到比他官大的,玉石字画金银,投其所好。让大官写过一张条子来,一般他就不吭声了。
季粤现在要干的,就是伺机救出渡娘子,渡梵尘。这个名字,是他让渡娘子写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玩把戏,他从来都很认真。
土兵抬过一张木桌来,搬把椅子放在后面。刘继命坐下,开始审案。
争执的共有四人。三人是辰州街市的。另一人来自山里。山里的是卢员外。街市里的,分别是庄家酒店的庄东家,杂货店的薛掌柜,肉铺的钟屠户。
钟屠户五大三粗,做人却很羞涩,他扭扭捏捏地说:“我昨天在街上,看见有人在殴打少年。原因是那少年,偷看他同行的娘子。我忍不住好奇嘛,跟着也看了一小眼。就一小眼。嘿嘿,我眼睛小——”
“讲正事!”刘继命大喝道。土兵们跟着将棍棒在地上敲响,“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屠户说:“啊?是!我看完后,心里再也没放下!等别人都散了,我拉住那人,喔,他叫庚七。问庚七说,这小娘子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