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蛊毒发作
痛哭半刻钟,为了心中的那点念头,她不得不让自己重新狠下心肠:“娘承认,当年你父亲上位时手段偏激了些许,你一直为此感到不耻,可你得懂得成王败寇,若非你父亲技高一筹,满门抄斩的便是咱们祝家,何来你的玉食锦衣?”
相夫人苦口婆心,试图劝长女回心转意、继续为祝家鞠躬尽瘁:“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机缘让今上对宁北起了怀疑,你身为嫡长女,自幼富养相府中,断断不能在这个时候贪生怕死!只要成功嫁祸、扳倒宁北王,爹娘便不必再日日担惊受怕,你弟弟仕途上也没了绊脚石,你···左右你已经身中蛊毒、活不了多久的,就算你再不愿、不孝、不为爹娘和弟弟打算、还能真的不管晚晚吗?”
“这些事你不去做,你父亲就会让她去做,她还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孩子啊!”说这句话时,相夫人眼中有了母女情的真实之感,祝锦情静静看着,恍惚间怀疑原身不是亲生的。
一番话下去,联合原本的蛛丝马迹和有限记忆,从头至尾的谜团昭然若揭。
祝锦情凝视着相夫人,声音淡得像是要随风飘散:“为什么要‘我们’来做?”
相夫人敛着猩红的眼睛,顿了须臾,如同被发条控制的玩偶般暴起:“你···你还想让你弟弟去做?”
她枯瘦焦黄的手指猛地绞住祝锦情的衣衫领口,咬牙切齿道:“安年可是祝家唯一的男丁!你失心疯了?敢打他的主意?”
大致十年以前,权倾朝野的祝丞相还是翰林院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官员,虽出身显贵、胸有大志,可那时当朝左相是一位出身寒门、清正廉明的状元郎,既不收人贿赂,也不结党营私,很得今上信任倚重。
祝家贵子资历短浅背景堆叠,想要上位却苦于
无机缘,但他是个心思活络的人,懂得自己去创造机会。
宁北王在这个时候找上了他,并抛出合作的橄榄枝--由宁北王栽桩陷害、将寒门丞相拉下马,助他荣登权位,作为交换,登上权位的祝相必要时需得在朝中为宁北王办事。
不费自身一兵一卒,祝相自然是欣然同意。
宁北王为了避免他鸿飞腾达后反悔,在祝家两个女儿之中挑选了一位种下蛊毒。
起初选中的自然是两个女儿中更为受全家宠爱的祝晚玉,祝锦情因不讨喜而暂时避过一劫。
可好景不长,被种下蛊毒的祝晚玉因年纪太小而性命垂危,作为与她血脉相连的原装祝锦情舍不得小妹稚童年纪便长辞时间,恳请父母亲寻名医将蛊移到自己身上,成了蛊毒新的载体。
而如今,祝相已然不同旧时的籍籍无名,大权在握、风头无两,与宁北王见不得光的交易却如影随形,彷如跗骨之蛆,恶心又危险、牵一发而动全身,让人只有斩草除根才能疏解心头之恨。
可祝相不傻,心知宁北王若行迹败露,作为同党定无法独善其身,一度按兵不动。
直到今上突然召回宁北王独子,大女儿恰巧嫁给了中宫嫡子雁久息,便动了歪心思--只要将“谋害天家嫡子和新妃”的罪名安到那个腈纶满腹的少年身上,便能够一举将宁北斩草除根!而他作为失去长女“悲痛万分”的父亲,不仅不会有人将事情联想至他的身上,还能伺机收揽大量裨益。
祝相算盘打得极好,相夫人一边哭着不舍一边从中以孝悌之命和家族荣辱“大义劝说”,单纯的原身一心只想着换妹妹平安,以为新婚夫君活不了多久便不曾再下手,义无反顾一道红绸悬了梁,没想到被未来时代的祝锦情阴差阳错穿越
过来更改了结局。
祝锦情深吸口气平复心境。
--这么说来,她还要谢谢那个歪打正着非要嫁祸她的倒霉二皇子。
祝相一家为了功名利禄,害得清官沦为罪臣、满门抄斩、骂名千古,为了独享富贵、后世无忧将自己女儿的性命当做筹码,还真是恶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