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灵尊陨灭

再找一座停风阵？

苏廷一笑颇是无奈，停风阵乃是灵尊风倾云亲手设立，遍东洲都只此一座，如今已被毁掉，何谈再寻一处？

“这东西，也不是就我一个人会搞的。”

风倾云一语平淡，声音却与刚才颇多不同，恍若呓语一般，听得苏廷与戚蓝二人，皆是疑惑看向。

一番看去，二人才见，风倾云本已淡薄似虚影般的身形，此刻竟又模糊了一分，一声话语，也似梦中呢喃一般，听得颇不真切。

“前辈~”

苏廷切切一声轻唤，心头生出一丝不祥预感。

“呵呵！”

风倾云淡笑，自知自己这一缕残魂，因失了停风阵维持，如今已是虚弱不堪，该是撑不过今日了。

抬头看向远方，远方被层层林木遮挡，可知他所看的并非眼前不可见的远方，而是记忆的远方：

“一万年前，肉身幻灭的时候，那种极尽的痛苦，至今都难以忘怀。”

又低眸，看向周身正在湮灭的光华，叹息一声道：

“今天，这最终到来的死亡，却是这么宁静祥和，也是怪了。”

此刻于他而言，无丝毫对死亡的恐惧，亦无丝毫对尘世的留恋，反而是一番发自肺腑的坦然与宁静，似某个和煦的午后，又似幼小时躺在父母的怀中。

此番情景，苏廷二人也只得静静陪着，未再出言打扰，能陪如此一尊元古巨擘最后一程，于他二人而言，不只是尊重与崇仰，也是一番彻悟。

对时空、天地的彻悟。

没有痛苦，没有哀伤，有的，只有古老苍茫的静谧与恬然。

便在二人面前，风倾云那渐显虚幻的身形，正一寸寸变成黯淡，正如一颗星的烁灭，无声无息，似是从未发生过，也似是从未消失过一般。

苏廷心中慨然，及至今日，他已见过两尊元古巨擘陨落面前，抑或是说，他已讲过两尊元古巨擘的残识，于眼前陨落。

任风云残识消散时，因是归入自己体内，与自己身躯灵识融合为一，其时，他并未察觉到过多其它心绪，也或是说，他是无暇察觉其它心绪。

而今日，风倾云的残魂在面前陨落，如此平淡，似与凡人百年无异，但那种来自悠久厚重的恬静闲适，还是让他心中颇多触动。

同样的触动，戚蓝亦是同有。

不知多久而过，苏廷与戚蓝面前，那最终的一缕残影，也终是消灭不见，一如之前那般，无所叹息，亦无哀伤，平静似无风之水一般。

“另一座停风阵，你知道在哪儿。”

悠悠深空，传来淡淡一语，是风倾云留在世间的最后一言。

“我知道？”

苏廷一刻失神，却并未深入去想，伸手入怀取了一壶清酒，翻手洒在地上，算作一番送行。

禁林另一方，风倾月定定看着掩映深林，美眸早已蒙起一番水雾，别人不知，他却是清楚，曾经最疼爱自己的兄长，如今已然坐灭。

“呵呵！”

也是一声轻笑，含着颇多无奈，一万年都已如此而过，却只在这数月之中，接连送走了两名故人，两名元古时期的故人，也是两名于自己而言，最为重要的故人。

一为任风云，一为风倾云。

一是她追恋万年的人，另一，则是她骨肉同胞的至亲。

从来，她都未将此二人放在一起比较，也是因万年之前，这二人之间相交甚浅，至死，也只是知道有对方这个人物而已。

可今日，她却不觉同时呓语了二人的名字。

任风云，风倾云，皆有一个云字，也皆与自己相伴万年之久。

这种相伴，虽有始有终，如今想来，却也只能算是有个始终了。

如黛一般的眉心之中，一朵青色云朵隐现。

是风倾月刻在身上，至死不渝的缅怀。

“玄祖~”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