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割菜籽

时间过得飞快，菜籽田里早已不是金灿灿的油菜花。一簇簇绿的发黄的菜籽顶在枝干上，枝干上面的叶子有的发黄，有的已经干枯了。

队长组织大家在田里割菜籽。整个春天都没怎么下雨，今年的菜籽长得又矮又细。雨水太少，割的时候田野里漫起了一层层薄薄的灰尘。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头顶上，人们的背上汗水像雨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淌。

苏秀珍也是割菜籽队伍中的一员。闻着汗水夹杂着灰尘的味道，她不由地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她努力用手去捂着嘴，不发出一点点干呕的声音。

可是怎么也逃不过旁边的赵大娘和她的媳妇孙群英的眼睛。孙群英看了看苏秀珍撇着嘴对她婆婆说：“你说这张一六媳妇真娇气哈，这大热天的。哪个不是满身汗味儿。她还嫌弃的犯恶心？”

“你这还是见识浅了，”她婆婆赵大娘打趣她说“这苏秀珍八成是有了。哈哈哈！”说完便开始笑起来。

“安？你说她有娃儿了啊？”孙群英惊讶地说。“这个搞得有点快哦，结婚才三个月就有了！”

“那有啥子不可能的，哪个结婚头一天不进洞房啊？”赵大娘不以为然地说：“哪个像你，结婚都快一年了。一点动静都莫得？”

“切，有啥子了不起！”孙群英撇撇嘴抱怨道。

“嘿，张一六。你媳妇有娃儿了！”孙群英突然朝着田盖上运送菜籽的队伍大声喊。

“你个装不住话的！”赵大娘埋怨道。

“你不是说人家比我能干嘛，我帮她宣传宣传她的能干啊！”孙群英得意地说。

这个孙群英是出了名的恶媳妇，在那个媳妇不敢违背婆婆的年代。恐怕只有她，敢指着婆婆的鼻子骂。骂不赢还敢拿起扫把跟着婆婆对着打的媳妇。

奈何她娘家近，兄弟多。她又是家里最小的妹妹，几个哥哥都护着她。只要她回娘家去告状几个哥哥就上来堵门。她丈夫也不敢出大气。只有任由婆媳两天天拌嘴，只要不打架就万事大吉。

听到媳妇打趣张一六，赵大娘的儿子张平只是站在那里傻笑。

张一六扛着一捆菜籽边走边跟旁边的人聊天。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立马转个身问道：“哪个在喊我，啥子事？”

“你个灾舅子，我说你媳妇有娃儿了。”孙群英笑骂道。

“哪个说的，这种事情不能乱说哈！”张一六严肃地说。

“我妈说的，你问她。哈哈哈”孙群英指着赵大娘说。

张一六扔掉手中的菜籽杆，小跑着过来。激动地拉着赵大妈的手问道：“嬢嬢，我媳妇真的有娃儿了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大娘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确定，只是她的症状有点像。你自己问下你媳妇不就晓得了”

“这种事情她咋个会晓得？”张一六摸了摸头疑惑地说。

“哎呀，你问一下她那个事情好久没来了撒？”赵大娘有些着急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都是瓜兮兮的。”

“哦！”张一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过身看了看他媳妇。发现她正在努力地割着菜籽。手起刀落，一把整齐的菜籽就摆在了脚边。好像跟平常也并没两样。她的速度也不比旁边的孙群英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