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武大之死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枢密使曾布站在十里长亭,略备薄酒,为蔡卞送行。不多时,远处尘土飞扬,蔡卞的马车驶来。武松骑着高头大马,紧随马车左右。后面是十余个骑马的禁军精锐。
武松道:“恩相,前面的长亭有人。”
恩相,宋元时对长官上司的尊称。水浒中,武松称阳谷县知县恩相,林冲称开封府府尹恩相,杨志称大名府梁中书恩相。
蔡卞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看到了昔日的同僚曾布。蔡卞道:“老朋友为我送行,前面长亭停下。”
马车稳稳地停下,蔡卞下了马车。曾布将蔡卞迎入长亭。
曾布道:“蔡相离京,我略备薄酒,特来送行。”
蔡卞回道:“多谢曾大人!”
曾布叹道:“先帝在位,你我二人,还有章惇,主持变法,纵横朝堂。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章惇做了山陵使,你做了钦差大臣,都调离了京城。下一个离京的就是老夫。”
曾布看着昔日的同僚一个个离开,有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在宋朝,山陵使这个职位有两个点非常有意思,一是充当山陵使的必须是宰相,还要是先朝的宰相;二是这个宰相做了山陵使,送走他所服务的帝王之后,他就需要辞职了。而钦差大臣,曾布从未听过这个职位。曾布认为,这只是太后和皇帝为了调蔡卞离京,临时设立的一个官职。其实这也不怪曾布。钦差大臣是明清时才有的官职,而且的确是一种临时官职。曾布不知道的是,蔡卞的这个钦差大臣,权力很大。
蔡卞笑道:“曾大人说笑了。曾大人率先支持皇上登基,有拥立之功,肯定会受到皇上的重用。”
曾布道:“但如今太后垂帘听政,而太后素来重用旧党,反对变法。老夫和你们一样,都是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蔡卞道:“曾大人言重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王安石的女婿,天下人都知道我是新党,变法的拥护者。而蔡大人你不一样。你向来游走于新党和旧党之间,属于中间人士,还建议皇上走中间路线,用人不分朋党,能者居之。太后和陛下都很器重你!”蔡卞就差说曾布是两面派,墙头草,随风摆。
曾布尴尬地咳嗽一声道:“蔡相走好,但愿我们还能京城再见!”
曾布端起酒杯,与蔡卞共饮。
蔡卞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道:“感谢曾大人送行!我送曾大人一首词回赠。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澶渊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蔡卞念的是《开封时报》上忠勇侯杨志的《满江红》,蔡卞又道:“告辞!”
曾布惺惺相惜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珍重!”
曾布低头仔细回味《满江红》,不知蔡卞究竟有何深意。突然,他想起了蔡卞在鸳鸯火锅店也念过这首词。当时蔡卞说,“官家有雄心壮志,依旧想变法强国,你我二人大有可有。”曾布又想起一个士子所言,“官家和神宗皇帝一样,起初都是普通的宗室,没有任何上位的希望,但都在十八岁继承大统。父子血脉相连,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样的。他们都渴望证明自己,希望富国强兵,建立不世功勋。朝廷启用旧党,两党分庭抗礼,官家居中调和,皇位才能稳固。官家迟早还会实施新政。”
曾布望着蔡卞远去的车队,喃喃自语道:“难道你真的还能再返京城?难道陛下真的还会再施新法?”
黄昏时分,皇宫御花园。赵籍在王进的指导下,练了半个时辰的武艺。练毕,有太监递给赵籍毛巾。赵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心中暗道:“从东京开封府到阳谷县四百多里。武松离京数日,一路快马加鞭,算算时间,也该到了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