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割袍断义
大唐三百万里疆域上一直都有一阵风,谁也不知道那风一开始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最开始出现的时候那阵风是在南漠沙海,带着沙海的独有的炽热与被太阳烤干的空气焦香。那阵风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有一位三仙境血修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二等宗门被连累满门尽灭。
南漠沙海的南北宗当时还没分家,统称为佛宗,住持名讳智一,世人称智一禅师。智一禅师领着佛宗的三位三仙境出手,追杀那阵风百万里,终于在靠近白骨渊海的地方杀了那阵风的主人,然而面对那阵风他们却一时间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那阵风在那个时候是黑色的,咆哮着,肆虐着,对这片天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与暴躁,见到智一禅师的时候本能表达出了强烈的攻击性。
按说这种东西应当被第一时间降服才是,智一禅师以“物无智而人有智,善恶在人不在物”的理由收下了它,放在佛宗受佛法洗礼。
若是说书人的故事,这阵风在这个时候应当逐渐皈依皆大欢喜了,只可惜这风有些古怪,世事也往往比故事更荒诞。故事需要逻辑,世事不需要,只需要人的一个恶念就行了。
那阵风在佛法的洗礼下却只见煎熬,痛苦不堪,却逐渐滋养了暴虐的情绪,终于有一天,它强行夺了佛宗一位执殿长老的魂魄,藏在执殿长老的身体里冲出了佛宗。
执殿长老的那躯壳刚出佛宗便被那阵风斩成了十八段,每一段长短相同,被整整齐齐放在了佛宗的门口作为示威。
佛宗大怒,上下齐出。那个时候智一禅师已经坐化了,住持换了明德禅师,明德领着两位三仙境大能满世界追杀那阵风,一直追到了三清府。
现在的三清府是稻宗的天下,而当时的三清府也有一个道宗,只不过是这个“道”,太玄教与稻宗因为理念不合分开,远走剑南道,这两个庞然大物加起来可想而知有多强。
佛宗与道宗的理念本就不相同,但看在那阵风的面子上终究还是联手了一次。那阵风再强也不可能从这两宗的手下逃脱,只是被抓住之后他们又犯了难——该怎么处置这阵风?
继续放在佛宗显然是不妥,佛法无边,却度化不了这阵风。放在道宗这里,明德禅师又不乐意了,感情你们道家觉得我们佛门做不了的事情你们能做呗?这不是强压我们一头么?
就在两
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关键的人物出现了。那人姓李,名讳不详,世人称之为剑仙。也正是由他开始,剑修在血修中的地位逐渐变得不同。
他提出不如把那阵风封入自己的贴身仙剑里,让他带着慢慢磨炼。
寻常人提出这个要求没人会答应,但这位李剑仙却不同凡响。他为人洒脱,跅弢不羁,出身道宗却又与明德禅师是极好的朋友,两人常在菩提下说禅,每一次的机锋都足以被当做传世经典记录下来。
以他的实力和地位,这阵风交给他实在再放心不过了,佛宗与道宗就此答应了下来。
那阵风如此便换了一处住所,那位剑仙的佩剑青莲更名为大风。
剑仙有自己的本事,眼中所见唯有醇酒美人,耳中所闻便是三清妙音,心中想这天下无一个不好人;宿柳眠花也宿过,行侠仗义也行过,古庙破屋也住过,天都金銮殿也被他踩在脚下过。
他爬过云,游过溪,一剑截断过大江,还曾经抱着石头不肯撒手说这是“石夫子”,他坐在云海里看着天光乍晓和仙鹤一起叫锦鳞游泳,也蹲在小猴子的头上撑着莲叶在雨天随着它蹦蹦跳跳。
他在大雪天看着一只灰毛的小松鼠蹑手蹑脚从树上跳到雪地里,留下一连串爪印的时候两只前爪还抱着一只小小的松塔;也曾到过熔浆深处,在熔浆中寻到了一种流淌着岩浆的鱼。
他捧着自己的剑与一头老黄牛说了半天这剑如何了不得,又一直指着老黄牛牛角上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