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人面首（一）

蝶魄曾提过自己是妖，但也只是提过那么一嘴而已。

绾妤只知道蝶魄似乎对脸特别在意，平日里嘴里总是嚷嚷着要剥了别人的皮。

但具体情况，却不得而知。

“……人面兽。”南斋解释道。

“人面兽？”绾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人面兽，因酷爱剥人皮而得名。

人面兽自古以来生活在沼泽之地，因外貌极度丑陋，所以内心对美丽的事物有着近乎病态的渴求。

对于自身的外貌，人面兽心十分厌弃。有甚者甚至还会自挖双眼，只因无法接受自身的样貌。

对于人面兽而言，修炼成人并非易事。

但凡是修炼成人的人面兽总是会陷入到剥皮的循环中，即使有些人面兽的人形并不算丑陋，但还是会不停的换皮。

他们渴求更完美的脸，为此甚至不惜付出一切。

绾妤还是第一次听到会有妖因外貌丑陋而自挖双眼，这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有点不正常。

通常而言，一般不会做到这种地步吧……

绾妤迟疑了一瞬，开口问道，“那蝶魄现在的这张脸……也是从别人脸上剥下的？”

“嗯。”南斋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绾妤不由蹙紧了眉头。

虽说蝶魄一直将剥皮二字挂在嘴上，但当这些话真正被证实时绾妤内心还是不免一颤。

一想起那张娇媚美艳的脸竟是从他人脸上被活生生剥下来的，绾妤实在是难以接受。

她不知蝶魄究竟换了多少张脸、剥了多少张皮，但凭借如此手段换来的美貌真的能长久吗？

……

不知是触碰到了蝶魄什么地方的逆鳞，绾妤总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往日里蝶魄虽也喜怒无常，但却也没到这般易怒的地步。

蝶魄仿佛和南斋杠上了一般，不管他做什么都不满意，总是要找茬。

蝶魄本就没有在此地久待的打算，只留几日便准备动身。

绾妤本想在城中多停留几日，让南斋可以好好养伤，但却没能说服蝶魄。

客栈前，绾妤与南斋正将蝶魄这几日买的东西搬到马车上。

而蝶魄则站在一旁，嘴里不停的催促着。

这时一路过的行人突然停下脚步，双眼直直的盯着蝶魄。

“……蝶魄姑娘？”那名书生模样的男子半捂着嘴，一脸惊艳的望着蝶魄。

他上前几步，来到蝶魄面前道，“蝶魄姑娘，您还记得小生吗？”

看着眼前这张一脸谄媚的脸，蝶魄微蹙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眼。

这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家伙，竟然跑到她面前攀关系。

“你谁啊？”蝶魄没好气道。

厌恶的语气让书生不由一愣，眼前人的反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个……是小生啊，蝶魄姑娘您不记得了吗？当初在汴京的时候，小生还有幸听过您弹的曲子。”

“汴京？”蝶魄眸子一挑，微蹙的眉尖也慢慢舒展了开来。

见蝶魄神色稍缓，书生还以为对方记起自己来了。

他连忙应道，“是啊，早年间小生上京赶考时，有幸见过姑娘一面。自此之后小生一直对姑娘魂牵梦绕，只盼着能再次相见。天可怜见，兴许是上天感念小生的一片赤诚之心，这才让小生与姑娘在此地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