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间道,生死道,诛仙道

官道马蹄阵阵，不同于洛神宗的千人蝗虫过境，这万人的马蹄声整齐划一，在洛神湖畔停下，为首一武将坦胸露乳，背负荆棘，连滚带爬奔向马车。

“殿下，奴才有罪，您鞭笞我吧，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蒲牢就算死罪也要把洛神山踏平了，把周家父子大卸八块，周家的祖坟刨了鞭尸……”

周若水只见一瘦骨如柴的细狗从高头大马上滚下来，如丧考妣一般哀嚎，滚到太子殿下面前，泪眼婆娑，撕心裂肺。

若是一个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惺惺作态，周若水尚且觉得情有可原，只是这细狗跪地哭嚎，实在叫人不忍直视。

再看那万人军队身披铠甲，腰挂马刀，背负连弩长弓，如见周游一般脸色煞白，这细狗正是大秦最为人所唾弃的百战穿甲兵之首蒲牢，好人妇，喜杀人，周若水下意识躲到秦天生身后，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

秦天生习以为常，神情自若继续烤鱼。

“四哥，你这般跪拜可是要折煞本殿下了。”

“蒲牢不敢，父皇让蒲牢守护大秦，蒲牢却让殿下身陷囹圄，实在没脸面对父皇，还请殿下狠狠地鞭笞蒲牢吧。”

秦天生拿起一串烤熟的大鱼撒上盐巴，丢给蒲牢，平静说道：“四哥一路辛苦，吃鱼。”

蒲牢行叩拜之礼，才小心翼翼捧起地上的烤鱼。

“奴才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谢殿下赐鱼。”

也不管鱼身还沾着泥土，大快朵颐。

秦天生从他背上抽出一根荆棘，拨弄了一下火堆，火焰瞬间升腾，没好气说道：“四哥啊，有人想让本殿下节哀，本殿下是不是也得让他们也节哀？”

蒲牢连骨带刺吞下一块鱼肉，阴冷说道：“殿下放心，只要蒲牢一日不离开九江郡，那些人就得天天节哀！”

秦天生又给火堆前的鱼儿翻了个身，平静说道：“嗯，这鱼没白给你吃，来，喝口酒，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办事。”

说罢，秦天生解下腰间早已装满酒水的水壶，扔给蒲牢。

细狗眼疾手快，一手拿鱼，一手眼疾手快稳稳接过水壶，打开，酒香四溢，咕嘟咕嘟灌了一口，嘿嘿笑道：“谢殿下赐酒，奴才一定让那些皮痒的混蛋都节哀。”

这主仆情深的一幕，看得周若水背后发凉。

此前便听闻蒲牢以杀人为乐，每顿饭前都要杀一人才能胃口大开，本以为是道听途说不可信，如今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天生继续弄着他的烤鱼，不形于色平静说道：“有空替我安葬好西门飘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再拿上两条鱼路上吃，去吧。”

蒲牢如若珍宝拿了两条烤鱼，也不管滚烫流油直接捧在手上，起身瞪了一眼躲在主子身后的女子。

“好生伺候好我家太子殿下，要是敢怠慢了，我就是不要这颗脑袋，也要将你剥皮抽筋。”

周若水一介女流差点心肝俱碎，手脚发软躲在秦天生身后，不敢直视。

蒲牢三跪九叩后，一脸不舍说道：“殿下，您好生保重，蒲牢去也。”

秦天生这才抬头看他一眼，淡淡说道：“去吧，下次请你吃顿好的。”

蒲牢含泪啃着鱼肉一步三回首，与火箭枪凤求凰擦肩而过，冷笑道：“小子，殿下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子一样将你扒皮抽筋。”

说罢，领着一万虎豹豺狼策马离去。

凤求凰也是一惊，倒不是怕蒲牢，只是惊讶于太子殿下竟能让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死心塌地。

待到蒲牢领着大军走远，周若水才回过魂来，在秦天生背后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为伍，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天生仍头也不抬烤着他的鱼，“凤将军，你去把四哥叫回来，就把周姑娘刚才的话如实转告，看看四哥会不会把她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