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烹香肉,君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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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传言险些误我谢家,太子殿下海乃百川,此等胸襟……老夫羞愧难当啊!”
谢观山连忙追上侄媳赔罪,谢家有女,谢郎何求!
再去登门谢恩,却已是人去楼空。
醒来的谢温江泣不成声,顾不得脚步虚浮连滚带爬下床,向着咸阳方向连磕三个响头。
这位自视怀才不遇,自叹今生无望出三川的谢居士把一纸文章视若珍宝供奉,第二日便迎来一位天壤之别的大人物,从二品大将军蒲牢。
谢温江私宅假山前,伯侄二人匍匐跪地,泣不成声。
“本将军回咸阳复命顺道路过三川,谢居士速速收拾行囊,莫要耽误了本将时间。”
谢温江诚惶诚恐不敢怠慢,拖着虚体回屋招呼婆娘收拾行囊。
面带笑意的蒲牢走向神情紧张的郡守谢观山,笑眯眯道:“听说令弟有一遗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如今谢居士深得太子殿下垂青,本将若是能亲上加亲,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堂堂一郡守谢观山面如死灰,岂能有脸再害弟媳,低头咬牙道:“弟媳死志长伴亡夫,将军若是不嫌,吾可休妻!”
不料蒲牢哈哈大笑:“开个玩笑,不料谢郡守倒是性情中人,若哪日鞠躬尽瘁,本将愿养汝妻儿。”
谢观山虎躯一震,心道老子一定比你活得长久。
马车出了三川郡便是河内地界,秦天生突然叫停马车,沉闷一路的唐九歌心思立马活跃起来。
第一次叫停便是睚眦的下马威,第二次叫停遇到截杀,这第三次又将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唐九歌掀开帘幕,大失所望。
感情是车上带的酒水喝完了,秦天生带着酒鬼车夫下车买酒吃,车厢内半死不活的老鬼闻到酒香也活了过来。
“秦小子,你不地道啊,喝酒也不叫上老夫。”
倒是忘了这一茬了,秦天生立马赔罪:“酒足饭饱,再给您老多带两坛子酒。”
一听有酒喝,老鬼便没什么事了。
路边酒铺酒旗飘飘,老远就能看见大大的酒字。
上一次还是和半只碗一起呢!
秦天生黯然伤神,缓了口气,心里平静许多,自是娓娓道来:“乡野酒铺别看简陋,来头却不小,比邻仙山琅琊,有一清泉飞流直下三百尺,辟出一道深谷,朝看七彩暮看红霞,有一日琅琊王聚好友饮于山中,不慎打翻酒坛流于泉中,故曰酒泉。”
“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这酒泉的冷水胡子鲶配上这酿泉酒可是一绝,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小二,来三斤酿泉,四斤牛肉,再炖两条鱼。”
酒店伙计瞅准公子哥锦衣华服不愁银两,又听这人妙语连珠,是个识货人,更是殷勤称了三斤酒,切了两大碟牛肉,宰了两条鲜活肥鱼。
西南珠峰林壑尤美,琅琊山上更是一绝,常有神仙眷侣,意气书生慕名而来,却瞧不上路边摊子,白白喝那参水的酒,吃那假冒的鱼,最后说那掉价的话,掏出白花花的银子。
店家看得肉疼,却也只能干瞪眼。
少有识货的主,今儿这位爷不管眼力劲儿好,还阔绰。
到底是富贵人家,车上下来的两美人都是只可远观的主儿,就连上不了主桌的四人里都有一个风韵犹存的仆从,一枪一剑两个壮汉,还有一个只顾着和马儿好的奇怪男人。
伙计殷勤擦了一遍桌子,端上酒肉,不敢看主桌上那两位仙子,却看着仆桌上的墨玉麒麟失了魂。
比徐娘年轻,更比徐娘风韵。
店家敢在琅琊山前开店,那是有眼力劲儿的,只是瞥了一眼女子腰间微微鼓起的月牙状,便冒出一阵冷汗。
我滴爷哟,这是吃了胸袭豹子胆了!
“啪!”
一算盘怼在伙计腰间,才回了魂,再不回魂怕是要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