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面包(1)
熊黄用剪子在赤纳的脖子上又剪出一条口子,将气管和食道完全露出来,疼得赤纳冷汗直冒。这下它才感到熊黄并没有夸大其词,那种疼痛让它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赤纳紧咬牙关不住颤抖,它一抖,脖子上的伤口便往外溢血。有一部分从嘴里流出去,一部分顺着赤纳的气管进入肺里,引起赤纳一阵剧烈的咳嗽。
熊长郁忙将它按住。
熊黄从酒桶里捞出一根消过毒的管子,放到一个开水桶中,然后轻轻地将管子插进赤纳的气管。他怕赤纳疼得咬断自己的舌头,顺手在它嘴里塞了一根竹子,赤纳用力咬,竟然咬不断。
熊黄道:“这是软竹,你咬不断的,放心使劲咬就是。”
赤纳集中精神强忍疼痛,把软竹咬的嘎吱嘎吱响。
看着赤纳的气管,熊黄思索片刻,从一个酒桶中夹出一根细针,开始缝合气管和食道。过程很简单,难在最需要的是精细。每下一针,熊黄都要观察一下,非常耗费精力。
不过,赤纳的恢复力超强,有些他缝好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直到他将气管、食道完全缝合好,赤纳方觉得气息顺畅。
熊黄道:“幸好没伤到颈动脉。”
只是他不知道,赤纳的颈动脉当时已经断了,不过就在断的一瞬间就愈合了。
搞定脖子,便是胸腹。
熊黄道:“你的皮毛有的地方已经翻过去了,有的肉也已经错了位,我必须一块一块将它们粘好,重新拼接回去。还有,有些骨头也碎掉了,我要切开你的皮肉将它们拼好,这个时间很漫长。你可能会疼晕过去。不过你的体质很好,恢复力特别强,用不了多久你又能生龙活虎了。”
胸部相较于腹部而言还好些,只是胸骨多处碎裂,有些骨头渣,已刺出皮外。他小心翼翼的将每一块骨骼拼接完好,过程依然十分消耗精力,时间也久。他心中暗道庆幸:幸好不用劈开胸骨,要不得疼死它。
熊黄配了一罐药水,涂在赤纳的胸前,将血块化开。用剪子将赤纳胸前一大片皮肉剪开。
熊黄每一刀,每一剪,都让赤纳倒吸一口凉气,口水混合着血沫流了一地。每忍过一次,赤纳便对自己说一句,再挨一下就好了。最后它浑浑噩噩,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只觉得昏天黑地的,脑袋昏昏沉沉,它闭上眼睛好像睡了。但是熊黄的每一刀,都能令它眉头紧皱,肌肉不由得收缩。
剪开皮肉后,熊黄将胸骨一一拼回,这个时间很漫长,赤纳在不断的痛苦中挣扎。有那么几次,它都想干脆死了算了。想要咬舌自尽,幸好嘴里塞着软竹。
好在天可怜见,就在熊黄将碎骨头拼回不久,它的胸骨缓缓生长,几个时辰后,胸骨已完好如初。
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从熊黄的额头上往下掉,即是有熊长郁在旁擦汗,仍不免打湿一片地板。但是他的目光非常沉凝,依旧在专注地拼骨、施针,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伤口。
他就像一个着了魔的艺术家,一点点完成自己的艺术品。
缝合好的地方,被雪白的狼毛盖住,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完美。这么精细的工作,谁也想不到,是那双宽厚的熊掌完成的。
他现在既兴奋又劳累。他从未做过如此棘手的手术,一般这种程度的伤,直接交给仵作验尸就好了,根本没有必要做。但是赤纳的生命力很顽强,在一点点的治疗过程中恢复的很迅速。况且,熊黄见到如此严重的伤势,也想挑战一下极限。正所谓,见猎心喜,赤纳的伤就是熊黄的猎物。在他一针一针的缝合中,他眼睛里的神采丝毫没有减退,时不时看看已经缝合好的地方,眼中尽是满意之色,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嘴角也不禁勾起微笑。
赤纳一声没吭,任凭熊黄处理。一对儿狼耳,像天线一样立着,即使是外面鸟儿叫,它的耳朵也能转个角度,即使是伤的这么重,它也没有放松警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