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乌鸦落在黑猪背上——
他店里脱不了关系那可就麻烦了。
这年头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惹上官司,一个弄不好生意就没法儿往下做了。
客栈老板心中惴惴,他也旁敲侧击想问清楚那位杨举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衙差们却偏不说,只问杨举人平时都与哪些人来往,又与谁有恩怨纠葛,客栈老板自然是实话实说,然后就有了蓝衣举子的到来。
也是到了衙门,客栈老板才知道杨举人竟被人杀害并抛尸在城外破庙,这可把他吓得不轻,万没想到竟是出了命案,可人是离了店才出事儿的,这跟他是真没关系啊。
客栈老板是又惊又急,就怕自己被牵扯进命案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六天前退的房,申时左右离店,从这儿到城外破庙十多里地,如果是走路的话差不多也要一个多时辰...
燕宁在脑中飞快盘算,如今才刚开春,白天相对较短,差不多酉时左右就开始天黑了,死者要是想赶路完全可以第二天一大早上走,下午走走不了多远就得天黑,到时候还得露宿荒野,几个月都住了,也不至于说为着省一晚上的房费...
看来死者出现在城外破庙确实还是有原因的,恐怕这么着急走就是为了去赴约。
“咳,那杨佑临走前可有什么异常?”
苏县令悄悄看了一眼一旁专心旁听的岑暨,虽然自己不是头一回坐公堂了,但世子在这儿他总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原本苏县令是想叫岑暨来主审,自己则退位让贤的,毕竟岑世子是陛下亲封提刑官,负责稽查天下重案要案,岑世子插手审理此案倒也不算越俎代庖。
苏县令如此提议,却被岑暨婉拒,言明苏县令才是当地父母官,此案自然是该由苏县令来主理。
苏县令自动将岑暨这话的意思理解为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考验,心中不禁愈发紧张忐忑起来,就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学堂被夫子抽查功课的日子。
苏县令:时隔多年,终于再次体会到了被夫子盯梢的恐惧。
客栈老板头都快摇成拨浪鼓:“回大人的话,那日未见有什么异常,如果硬要说有的话...”
客栈老板踌躇着瞥了旁边站着的蓝衣举子王少鸣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苏县令见他支支吾吾神色有异,当即就一拍惊堂木,喝道:“衙门问话,如实说来,休得隐瞒。”
苏县令吼得时候气势挺足,可刚一吼完就有些心虚,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去看岑暨脸色,乖乖,他这完全是办案需要,应该不是故意耍威风叭。
客栈老板不知道苏县令心中忐忑,他被那声响动给吓地一个哆嗦,也顾不上再多想就跟那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叭叭叭啥都说了。
“...杨举子走的时候碰到了王举子,两人又起了争执,等杨举子走了,小的就听见王举子骂‘短命鬼’‘弄死’什么的。”
“…后来王举子也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而且身上的衣裳都弄脏了,一回来就着急说要水洗澡...”
“王少鸣经常与杨佑起争执?”苏县令皱眉问。
“是是...”
客栈老板擦着头上的汗:“两人常有不睦,光是小人见到的就有五六回,上次两人还险些动手,还是小人去劝的...”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黄老板你可别空口白牙的随便诬赖人,我什么时候跟姓杨的...啊呸,跟杨佑吵架了?”
客栈老板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劈头打断。
王少鸣这也是头一回上公堂,他身为举子,相当于半个官身,根据规定可以见官不跪。
因着他家世还算不错,又考取了举人功名,勉强也称得上是年轻有为,是以寻常见人总带着三分倨傲,哪怕是此刻仍下巴微抬,丝毫不怵。
王少鸣也没想到杨佑居然死了,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死了就死了呗,横竖已经看他不顺眼很久了,甚至背后还要拍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