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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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深夜,就在我第五十六次准备将贴在书房门上的计划表付之一炬的时候,我收到了学生传来的论文二稿。
我发誓,若不是这篇明明定下了“第二性”命题却通篇充斥着男性凝视要素的论文太过离谱,我原本是不打算搭理的。
而我刚写下第一句批注,提着笔的手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深夜,前来视察的艾尔海森一推开房门,看见的便是我坐在昏黄的台灯下激扬文字奋笔疾书的模样。
他看着我笔下那份被杠去了大半原文又被密密麻麻的批注塞满页边角的论文,沉默两秒。
“你这是在批改论文还是在代写论文?”
被死活不开窍的学生气得热血贲张的我早已把对艾尔海森许下的早睡承诺抛在了千里之外。
我继续用红色钢笔在原稿上大段大段地画横杠,咬牙切齿道:“教令院管招生的那群人都是吃闲饭的吗,这年头什么人都配来搞学术了?再这么下去我看这教令院迟早得完蛋。”
艾尔海森从我笔下把论文抽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翻看了三分钟。
他淡淡地说:“确实。”
尔后手起纸落,直接把它们揉成团扔进了废纸篓。
“……”
我震惊:“你在干什么?”
艾尔海森顺手抽走我手里的钢笔,用灵活的手指捎起落在一旁的笔帽,咔哒一声把它单手给盖了回去。
我被他用那支笔给勾起下巴尖,下一秒,耳边便响起他那向来通透豁达的发言:“去雕琢一块无法开窍的朽木注定是无用功,你又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
我觉得艾尔海森说得有理,虽然我并没怎么听进去。
因为我的目光正顺势落在他胸膛的位置。
他虽然脱下了外套,但还没来得及换上睡衣,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被黑色背心勾勒得紧实饱满的肌肉轮廓,脑子有些发懵。
“安妮塔。”
“……”
“安妮塔,你在听吗?”
“好大。”
“?”
我移开目光,拉开窗户指住外边儿那轮高挂在夜空中的明月:“我说它。”
艾尔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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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只是想缓和气氛才随口扯了个话题,艾尔海森却在思忖片刻后认为“夜间散步”确实有助于消耗我过分旺盛的精力,或许能助我尽快入睡也说不定。
于是,半小时后,我和艾尔海森出现在了兰巴德酒馆外的观景平台上。
这处被植满金盏花无忧花的花圃所包围的半圆形平台架空在须弥城地势居中的地段,是城内绝佳的观景去处。
尤其在沉甸甸的夕阳向着地平线下方坠去的傍晚时分,城市的轮廓线模糊在盛大的光辉之中,酒馆的喧哗声和孩童的嬉闹声像是从世界的另一头传来的那般,倏忽退得极远。
然而,月色中的须弥城褪去了繁华的光景,宛如无形之手翻开了古书的书页,平静且祥和的内核便随之呈现而出。
我将胳膊搭在平台外沿的扶手上,弯腰俯身,任由晚风掠过脸颊撩起长发。
艾尔海森倒是直接在我身后的石凳上坐下了,架起腿,手往身后一抻,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说来也是奇怪,印象中,我似乎没跟你一起来过这里。”我突然说。
艾尔海森漫不经心地回一句:“是吗?旁边的兰巴德酒馆我们可没少来。”
我有些无语:“我指的是,像现在这样跟你一道在这儿看风景。”
艾尔海森:“那倒确实。”
说这些话时,我没转头去看他,因为我确信他那张吝惜表情不露情绪的脸没什么参考价值。
直到他忽然冒出一句:“听这话的意思,你倒是跟别人一起来过?”
“经常来啊,毕竟旁边就是兰巴德。”见艾尔海森饶有兴致地眯起眼,我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