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探病

“听说朱若迎跪祠堂跪得都昏过去了，朱嫣然去求情，都被老爷挡了回去。”小月在叽叽喳喳跟顾君儿汇报府里的状况，大都是关于朱若迎和朱嫣然的。

养伤这几日顾君儿过得挺舒心，朱若迎被罚跪祠堂，没办法来找她的麻烦，朱嫣然每天祠堂和顾向松身边两头跑，替朱嫣然求情，听说哭得两只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该！上次她害我被罚跪了三天，这回也让她尝尝这种滋味。”顾君儿趴在床上，幸灾乐祸道。她指的是前世朱若迎害她在父亲寿宴上出丑被罚跪的事。

“什么？我怎么不记得小姐你被罚跪过？”小月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顾君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笑嘻嘻回道，“没事没事，是我做梦梦见的。”

“小姐真是的，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了。”

午后，顾向松来了。

“君儿啊！你伤好些了吗？”

顾君儿此刻已经穿戴整齐，忍着背上的疼痛，说：“伤已经好多了，劳父亲挂念了。”

顾向松听出了话里的疏离，他叹了一口气，说：“都怪我平日里对你关心不够，让你受了许多委屈。”

顾君儿看着父亲，他年仅四十，头上已经爬上了几根白发。

这个男人自小家境清寒，他十年寒窗苦读，终于通过科举走上了仕途，他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的辛苦打拼的来的。

做官之后，他无权无势，人微言轻，处处受人打压，那些看起来冠冕堂皇的大人们，大多是捧高踩低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向松不攀权附贵，不贪污行贿，全靠着自己的兢兢业业，爬上了今天的四品大理寺卿。

顾君儿知道，他是不容易的。

眼前的顾向松好像很是羞愧，他低着头，身上的那股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颓然道，“君儿啊，自从你母亲去世后，我一心扑在政务上，疏忽了你，你怪不怪爹爹。”

顾君儿说：“我知道，您是因为太过思念母亲，见到我，总会勾起您的伤心事。”

顾向松抬眼，“你，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从来只想默默无闻，做一个让您省心的乖女儿。尽最大的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向松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原来一直都如此通透，自己一直以来对她的逃避和有意忽略，她都一清二楚，而且默默地承受着。

顾向松愧疚更深，不禁洒下了热泪，他一只手掩面，“我枉为人父啊！”

“父亲不必愧疚，我知道您对母亲的感情是始终难以割舍的。就算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我也不会埋怨您。”

谈起李氏，她温柔的脸浮现在顾向松眼前，巧笑倩兮，眉目如画，顾向松道，“潇湘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

“她温柔，善良，坚毅。最开始我拼命地往上爬，就是为了给她最好的荣耀，可我刚刚有所成绩，她便离我而去了。”

“那个时候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政务上，拼了命的努力，却疏忽了她。我以为等我功成名就了，就可以好好歇下来陪她。可上天就是那么残忍，为了惩罚我，残忍地把她带离我身边。”

顾君儿沉默不语，静静听着父亲的追忆和懊悔，这个威严的男人，此刻这个双手掩面，泪水从他的指缝中滴落。

过了一会，顾向松整理好情绪，擦了擦眼泪，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膏，说：“这是我托人从宫中御医处弄来的伤药，好好涂抹，别留下什么疤痕。”

顾君儿双手接过。

“你主母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对你不能像亲生母亲一样爱护也是能理解的，你多体谅她些。你不去找她的麻烦，若她非要来找你的麻烦，你也不必忍着，可以来告诉我，我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呵！朱若迎怎么可能不来找她的麻烦？顾君儿现在还不能把一切都告诉顾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