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红鲷鱼之谜

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有问题，但这种心思难以启齿。那时自卑的我便把这种异样的感情压抑在心里，一心一意想着到各个地方游历，寄情于山水之间。十九岁那年，在我母亲的鼓励下，我独自出游，观崇山峻岭、碧波浩渺。旅途中，我越是历尽艰辛，越是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感觉。两年后，我在旅途中偶遇到了他。我们一见面就彼此互相吸引，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我们俩志趣相投，结伴而行，曾在黄山之巅看过千姿百态的云彩，也曾在钱塘江上看过排山倒海的秋潮，一同沉醉于山水之美。有一晚，天气骤然变冷，我们喝酒驱寒，在野外同帐共裘而眠，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从那晚起，我们便从挚友变成了恋人。只是可惜我们的甜蜜期并不长。有一次，他意外受伤，感染上了破伤风。我请了几个医生来治疗都无济于事。到最后，我只能在病床前，眼睁睁看着我这一生中的最爱不停地收缩痉挛，直至衰竭而死。后来，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故乡。一年后，在族人的张罗下，我也和常人一样娶妻生子，育有一男一女。我妻子是个贤妻良母，但是造化弄人，在我们结婚十二年后，她也因病撒手人寰。我和我妻子一直相敬如宾，从不吵架。但是我心里很明白，亲情就是亲情，爱情就是爱情。你可以骗过所有人，但你骗不了自己的心。”

何世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淡的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何世光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说道：“这段经历藏在我心中几十年了。我以为会把它永远尘封住，带到棺材里面去，没想到今天会鬼使神差讲给你们听。你们问我，为何同性之间会相恋相爱。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惑着我的一生，直到今天我依然说不清楚。但我可以把自己的一些思考告诉你们。很多年以前，我发现同性恋不单存在于人，很多动物也有这种行为。海边的渔民告诉我，有些鱼类甚至可以变换性别，其中最为奇特的就是红鲷鱼。有一位老渔翁告诉我，一群红鲷鱼必须而且只能有一只雄鱼。我问他，如果这唯一的雄鱼死了，这群鱼就没有后代了吗？老渔翁哈哈大笑，说万一雄鱼死了，鱼群里最强壮的雌鱼会慢慢变成新的唯一的一条雄鱼。老渔翁看着我半信半疑的表情，几天后他领着我持续跟踪一群红鲷鱼。当我们把鱼群中惟一的雄鱼拿走后，没多久，我便亲眼目睹了一条雌鱼变成雄鱼的过程。那一刻起，我的认知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我常常想，也许所有的生命体中都存在着一种潜伏的基因。当环境持续发生恶劣的变化时，特别是生命族群中性别比例不断失衡时，物种繁衍出现困难。为了让生命族群不被灭绝，这种潜伏的基因会悄然改变个体的性别，让整个生命族群更便捷地繁衍生息下去。这就是我对红鲷鱼变性事件的理解。或许，我们人类的祖先和红鲷鱼一样，经历过濒临灭绝的时代，从而拥有变性的基因。在某种特殊环境的刺激下，这种变性基因在少数人中被唤醒了。这可能就是造成同性恋的原因吧。”

沈延望、刘长卿、段铮三人听得一头雾水，目瞪口呆。看着他们茫然的样子，何世光突然问道：“你们见过太极图吧？”

沈延望三人点点头。何世光说道：“太极图中一黑一白互相追逐嘻戏的阴阳鱼，像极了这世间大多数在情爱中翻滚的男男女女。但你们可曾想过，在这太极图中，始终有一条黑白相间的灰色地带。在这地带中的人注定这辈子模棱两可，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黑还是白。而我恰好就在这条分界线上。这世上虽分阴阳，但只是一个体中的两个面。阴阳既可以相互依存，也可以易位转换，而其中每一个个体，因为所属环境不同，其阴阳属性也不大相同，有至阴至阳的，也有半阴半阳的，甚至也会有非阴非阳的。”

何世光的这番话，让沈延望三个人听得更是糊涂。沈延望大汗淋漓，似懂非懂，想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你意思是同性恋并非是什么洪水猛兽，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