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进了延福宫，张仲景向朱是佶行礼后，说道：“陛下，臣有奏疏，事关国本，想单独禀报。”朱是佶见张仲景神情如此凝重，便让左右退下。张仲景看史逢春站立在朱是佶身后不动，说道：“也请史中官也暂行避一避。”朱是佶不以为然，说道：“痴叔自幼随联，天大的事也无须瞒他。”

张仲景见朱是佶坚持，便不再言语，将奏本呈递上去。奏本里将赵贵妃如何借去白云寺烧香拜佛的机会，与段朴初私会的事情，写得一清二楚。才看到一半，站立身后的史逢春全身微颤，朱是佶更是怒不可遏，突然间抓起酒杯用力扔出去，站起来在宫殿里走来走去，喘着粗气，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过了一会，朱是佶那涨红的脸慢慢变白，眼神变得阴森起来，慢慢踱回去接着看完奏本，那握住奏本的手一直在抖的不停。朱是佶看完奏本，慢慢放下，眼神空洞地望着宫殿大门，那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一时间，宫殿里安静得只听得见三人的呼吸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是佶突然一字一板地说道：“奏本联看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联唯一的儿子和女儿有可能不是联亲生的。”

张仲景点点头，说道：“老臣是有这个担心。”朱是佶慢慢躺在龙椅上，心里有说不出疲惫，缓缓说道：“你先出去吧。”张仲景慢慢转身，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直到出了延福宫，背后的汗水才流下来。

延福宫里，朱是佶转身过去，只见史逢春早已泣不成声，慢声说道：“痴叔，你也觉得张中堂说得有道理吗？”史逢春心中悲伤，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流泪。

朱是佶凄凉地自言自语：“以前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宠幸过这么多女人，仅仅只有赵贵妃给我生了一男一女。可每次看见羽儿、嫣儿跌跌撞撞奔向我，叫我父皇的时候，我就渐渐的，渐渐的忘了这件事。我还记得小时候不懂事，跟那些小孩一样嘲笑你是个阉人。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和你一样，也没办法生育。”说完，朱是佶的眼泪才慢慢流下来。史逢春再忍不住，一把搂住朱是佶。主仆两人抱头痛哭。

朱是佶虽宠幸过多位妃嫔，但十多年来并无一子半女。为了这事，朱是佶悄悄地让太医给自己诊断过三次，也曾自己查阅过医书，但一直不知道不育的病根在哪。朱是佶这种病，在未来医学中叫克氏综合症，属于基因突变造成的不育症之一。在科技高度发展的未来，尚无法治愈，更何况是当时。

直到五年前，赵贵妃怀上了“龙种”，这不禁让朱是佶喜出望外，心中雾霾一扫而空。虽然赵兰在后宫众多佳丽中并不得庞，但怀有身孕后连升三级而至贵妃。世人皆知母以子贵，赵贵妃他日必是册封为皇后。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段康等人从章弘贪腐案中一路追查，意外发现了白云寺的秘密。

过了一刻钟，朱是佶拭去眼泪，平静地说道：“痴叔，你把奏本里涉及到的所有人，先抓起来，单独关押在天牢内，由你亲自审讯。联不想此事泄漏出去，闹得满城风雨。”

史逢春迟疑地问道：“那赵贵妃和两个孩子呢？”

朱是佶犹豫了很久，才说道：“联暂时不想见她，就让她去冷宫单独住一段时间。两个孩子你想办法先瞒着，带孩子们去陪钦圣太后吧。”朱是佶停顿了一会，忽然严厉地说道：“让童贯马上回来见我。”

史逢春说道：“老奴明白了。”史逢春刚走出延福宫，等候多时的张仲景便喊道：“史中官！”史逢春说道：“张中堂，今日之事莫要再向其他人提起，你们先回去吧。”张仲景点点头，领着段康、木晚舟二人出了皇宫。

保和新殿内，赵贵妃正兴致勃勃和凤仪女官上官易香下着围棋。一名宫女走进来禀报：“凤仪女官彭春晓求见。”赵贵妃说道：“请她进来。”凤仪女官彭春晓进来给赵贵妃施礼后，说道：“钦圣太后想孙子和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