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莹子

戈芊莹赶紧准备马匹，一面问道：

“朱伯伯！到了河间，我们能找到我爹吗？”

朱炎橙跃身上马，说道：“姑娘！我要告诉你一句话，成之于人的事，我们不要去想它，唯有成之于己的事，我们自己才有把握。

你爹会不会在河间府出现？那是求之于人的事，我们想也没有用。

我们认真地去访察，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决定在我们自己。懂我的意思吗？姑娘！”

戈芊莹心头一凛，她不但懂，而且深深领悟到朱炎橙这一段话涵意之深远和隽永，她实在想不透朱炎橙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令人莫测高深，尤其令她想不透的，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被称之为“笑面屠夫”！

两匹马就这样在黑夜里，开始踏上征途。

说是“征途”，那是一点也不过分的，遥远的路程，充满了不知如何的险恶，而去追求不可预测的结果，这正好比是出征的战士，挺胸迎向战场一样。

戈芊莹此刻的心情，真正是澄清如镜，她在嚼味着朱炎橙的话：

“成之于人的事，不要去想它，因为那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只有成之于自己的事，我们要全力以赴，因为成败是掌握在我们自己。”

当一个人能想到这个道理，对于周围的一切，还有什么怨尤？坦然迎向未来，凡事尽其在我，自然海阔天空！

塞外的清晨，一样的给人以清新蓬勃的感觉。

“姑娘！到那边树丛中，改扮男装。”

戈芊莹从清慧寺出道，乍入江湖，真正是在危机四伏中成长，人在追求自保的情形之下，经验累积得特别快。

尤其她和马援这一趟塞北之行，更使她日趋成熟，一个成熟的江湖客，是没有“意外”二字的，因为诡谲多变的江湖，处处时时都会有“意外”，那就不是意外了。

她接过衣服，很快换过，随手将头发打散，挽成一个文士髻。

她想：可惜没有菱花镜，要不然照照自己，一定是很有趣的事。

走出树丛，戈芊莹大大地吃了一惊，源潭之旁，朱炎橙已经变成面色枯黄，皱纹满脸，头发灰白，颏下一丛乱草的老人，佝偻着腰，原本高大的身材，突然矮小了许多。

如果不是戈芊莹事先知道，她实在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位老态龙钟的人，和虎虎生威的朱炎橙相提并论。

戈芊莹充满了敬服之意，叫了一声：“朱伯伯！这……这真是神奇！”

朱炎橙呵呵笑道：“算不了什么。这种临时易容的药，涂抹起来十分方便，再加上自己动作上的改变，就可骗骗一般人，真正的行家眼睛，是蒙骗不了的。”

戈芊莹笑道：“朱伯伯……”

朱炎橙拦住她，说道：“从现在起，就得练着改口，以你现在的年龄，应该叫我爷爷，咱们是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记住！不要叫溜了嘴，尤其是人多的地方。那些清廷爪牙，都是久经磨练，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会引起他们的疑心。”

“是的！爷爷！”

“这就对了。小莹子！”

“小莹子？”

“对呀！你是爷爷的爱孙小莹子。”

二人齐声大笑，扳鞍上马，迎着东方的朝阳，两匹马踏着碎步，走得很慢。

戈芊莹忽然问道：“爷爷！我们这趟河间之行，是个是愈早到，愈为恰当呢？”

朱炎橙当时答道：“当然。早一日到河间府，就多一日了解情况，这就如同挥军作战一样，多算胜，少算不胜。”

戈芊莹点点头。

朱炎橙忽然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立即又说道：

“小莹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说我们这样慢慢地走，不像是兼程赶路的样子，是不是？”

“爷爷当然是有计算的。”

“倒也不是计算，虽说我们要早些时日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