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真情（三）

骆菲柏满脸汗水泪痕，凄厉地叫道：

“冷秋！你听着，我不爱你，我对你根本没有意思，你如果喝下这碗茶，你是天下第一等的傻瓜！”

冷秋带着泪眼笑道：“是吗？那就算我傻吧！”

她捧着茶碗，刚一凑到嘴边，骆菲柏猛地双手一张，作势就要扑过来。但是，他的脚步还没有挪动，两腿一软，人倒在地上。

冷秋微微颤了一下，但是她没有去搀扶，只是点点头说道：

“菲柏！此生不能结连理，黄泉路上做夫妻，你等着我，我会陪伴你的。”

一仰头，咕噜噜一口气，将这碗茶喝了下去。

这一切都看在天婆婆的眼里，也都听在天婆婆的耳里，她的脸上虽然仍是如此的平静，可是却掩饰不住她的眼角有了湿润之意，不过，她借着仰头长吁巧妙地掩饰了。

就在这个时刻，骆菲柏骂开了。

“天婆婆！我现在才真正知道，你是一个多么残酷无人性的人。

你知道吗？

你绝情、你残忍，将来你会得到报应的，你将是孤苦伶仃的老婆子，你会慢慢地在痛苦煎熬中死去，比我们现在死得更痛苦。”

天婆婆居然对骆菲柏的痛骂，丝毫不以为忤，仿佛是充耳不闻。反倒微笑着说道：

“骆菲柏！你又犯了很多错误。”

骆菲柏反唇相讥说道：“我又犯了错误！除了死还要再罚我什么呢？天婆婆！为人不可斩尽杀绝，你让冷秋喝下这碗茶……”

天婆婆拦住他说道：“骆菲柏！你的第一个错误就是说我将来死的时候，比你还要痛苦。我问你，你现在痛苦吗？”

骆菲柏眼见着冷秋喝下那碗茶，确实很痛苦。但是，那种痛苦是属于精神上的，是属于感情上的，而不是肉体上的。他此刻除了一双腿软绵绵的站不稳之外，感觉不到有什么痛苦。

天婆婆又追问一句：“我问你，你现在痛苦吗？”

骆菲柏看看冷秋，除了满脸汗水，看不出有什么痛苦模样。

天婆婆缓慢地说道：“如果我让你一寸一寸的烂，一点一点的死，现在你应该是痛苦不堪的情况了，你还能这样跟我讲话吗？”

骆菲柏怔住了，从他双腿发软开始，他就一直以为自己死定了，此刻经过天婆婆如此一说，他自己不觉暗自行功，默察的结果，居然没有发觉有任何异样。

天婆婆似乎知道骆菲柏在行功默察，静静地在注视着他，然后说道：“你错了是不是！”

骆菲柏有几分嗫嚅地说道：“可是我的腿……”

天婆婆微笑说道：“至少你没有一寸一寸的烂，一点一点的死。至于你的腿，搁下回头再说。”

她说到这里，回头望一望冷秋，冷秋此时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十分庄严。

天婆婆接着说道：“你的第二个错误是说我让冷秋喝下这碗茶，言下之意我有见死不救，或者是投井下石的意味。

你明明看到冷秋自愿喝下这碗茶的意念，是多么的坚定，我不成全她，她会用其他的方法殉情，如今我成全了她，让她从容而又没有顾忌地说出她心底的话，骆菲柏！除了在这样的时刻，你怎么能够这么快就听到她爱你的一念真情！

骆菲柏！如果说，用一死而能换得另一个人的真情，死也就并不可怕，更不可悲！你还诅咒个什么？”

骆菲柏仿佛受了鬼魔一般，张口结舌，无法说出答辩的话来。

天婆婆又接着说道：“第三个大错误是你说我是一个绝情的人，是一个残忍的人。”

她说着话，缓缓立起身来，踱到窗前，凝望着窗外，半晌，她用低弱的声音说道：

“以前也许我的看法、想法，钻进了牛角尖，导致我变得迹近绝情与残忍，那应该不是我的本性。

至少，此时我看到你们两人，为了爱对方，争着为对方替死，真正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