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团聚（一）

绣缘的手，轻轻地摆动了一下。

绣缘一双大眼睛，看看黎山夫人，又望望牛琦，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撕肝裂肠地一声叫喊：

“爹！”

三个人，六双手，握在一起，三个人，六双眼睛，都含着泪，在几经生死折磨之后，破镜重圆，家庭团聚，这种再世相逢的情景，是十分感人的。

而感触最深的还是站在一旁的戈芊莹姑娘。

当她看到牛家父女、夫妻团聚的热泪欢欣，想到自己家破人亡的惨况，一个人当他连亲情的温暖都完全失去的时候，他应该是最值得同情的人，戈芊莹姑娘为自己的身世和遭遇，潸潸泪下。

但是，坎坷的人生，使她知道如何扮演一个表面强者，她最怕听到的就是别人的怜悯与同情。

她昂起头，伸手拭去眼泪，轻轻地叫了一声：

“黎山夫人！牛伯伯！”

三个已陷入忘我境界的亲人，这才一惊而觉，立即感到歉疚，忽略了还有客人。

黎山夫人微笑着，上前挽住戈芊莹的手臂，亲切地说道：

“戈姑娘！真是对不起，十五年的煎熬，就是换取重聚时那一瞬间的浑然忘我，人的感情，真是不可思议的。尽顾着自己抚慰别后的哀伤，忘了你了……”

戈芊莹微笑说道：“我懂得这种心情，可惜我没有福分亲身领略。”

她说到这里，立即想到清慧寺“见娘”的那一段，她只感到悲愤，复仇的火焰义立即燃烧。她觉得此地事已了，不能再作任何停留。

“夫人！我……”

黎山夫人微笑着说道：“芊莹！我可以叫你的名宇吗？”

戈芊莹微微一震，马上回答道：

“只要夫人喜欢，我是求之不得。”

黎山夫人仍然是那样带着微笑，说道：

“芊莹，不要再叫我夫人。我这自号黎山夫人，是因为观心山庄为古黎山。

黎山老母，是神话传说中的女仙名，具有极为强大的法力，并教出各个时代中的英雄女将，如齐宣王的妻子钟无艳、薛丁山的妻子樊梨花、杨门女将穆桂英等，都为黎山老母的门下弟子。

所以，我就想借用仙讳，立誓成为女雄复仇，自名为黎山夫人！”

牛绣缘笑得格格地说道：“娘！原来是这样”

黎山夫人笑道：“假双尾蝎已经降服了，我这个黎山夫人自然也就应该消失了，还我本来面目。

芊莹！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