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联姻过往
哭的够久了,两人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些,各自揉了揉酸麻的膝盖,宣后撑起腰正了正身子,“陛下,此事必须要有个决断。”
文帝坐在地上 ,哭够鼻子了便又换上那副笑嘻嘻的面容,也不着急接她的话,伸出手,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子,“神谙,来,陪朕说说话。”
宣后把手递过去,被轻轻握住,抬起膝盖挪蹭到他身边,又被揽过肩头靠在他怀里,“神谙,你看,屋外凄风冷雨,但是幸而有你作陪,我以为你是最懂我的 ,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你在长秋宫孤枕难眠,是否想着我必定在永乐宫温香软玉,而阿姮在永乐宫,是不是也想着我与你相拥而眠,实则,一晚又一晚,就像今夜这般,岑安之陪着我在宣明殿,点着烛火,对着几案的奏简,不知该如何应对,我的心很大必须要包容天下臣民,身居高位,我也如同你一样,覆满烙锁,天下初定,四方势力未稳,时时爆发动乱,我虽是君王、贵为九五之尊,其实也不过世间一俗人罢了,这么些年,没能好好陪伴你和阿姮,没有尽到为人夫君的本分,是为夫的错处,委屈你们了。”
“陛下为国事操劳,也应多注意自身,想来这也是妾的错处,倘若是阿姮妹妹身处后位,必定能为陛下分忧。”
“神谙啊,为何你的心里时时介怀此事,你就笃定是你舅父逼着要你嫁,而不是我想聘你为妇吗?”
宣后苦笑,此时靠在这人怀里,贴着他的心口,却仍听不到他真切的心声,这该死的怀抱,让自己贪恋、沉沦了许多年,哪一次不是选择继续自欺欺人,难道还不清醒吗。“陛下又何苦说些好话来哄骗妾,是与否,又如何,阿姮始终是你明媒正娶的妻,陛下莫要再辜负。”
“好。我的神谙蕙质兰心,如今确实愈发不好骗了,得亏我一早便得手。”文帝自顾自的说着笑话,但是怀中的人波澜不惊,连敷衍他的兴致都没有,“当年陈兵寿春,敌军十万,我军死伤只余八千,力量悬殊巨大,宣氏家财丰厚,我已说服族人鼎力支持,可兵马之权握在乾安王手中,我若想借他十万兵马御敌,就要与他谈判,权势、财帛、爵位,都已应允,仍不称心,最后又加了一条,要招我为婿,娶宣氏之女,这些年的传闻也皆如此,你应当都听腻了,那我便说说你不知情的那些。
乾安王也知晓,我已娶妻,怕我不应允,失了这个拿捏得把柄,在我尚未拒绝时,便展开了一副美人图,画中女子娉婷袅袅,在场几人无不愣神,只听乾安王道,这是吾妹家长女,相貌才识 勘与尔相配,你若应允,日后唤我一声舅父即可,那时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脱口而出便是一声舅父,使得乾安王开怀,便又道,既如此,三日后为我儿准备大婚,我那时竟臊红了脸,下意识的说了句,三日就成婚?本意是觉得过于仓促,可话出口,显得无比期待,随行人无不跟着拍手称好,稀里糊涂下签了合婚书,出了营房大帐,才回味过来,自己做了何蠢事,怎就鬼迷了心窍便应了他的要求,这若是被阿姮知晓,不得扒层皮。
实则心中窃喜,至于为何,怕是瞧见画中人眉眼那一瞬,心就替我做好了抉择。可是否真如画中那般貌美,得亲眼见过才作数,万一是那老头儿诓骗,所以便偷摸去爬了乾安王府后宅的围墙,而院内的场景,我至今难忘,一明媚娇俏的小女娘,揪着小丫头的衣服领子,抬手巴掌,掌落便又抬起一脚,好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公子,与画中女子的衣着打扮俱已符合,相貌也不差,就是这性子似个夜叉,我当时连怎样逃婚,如何窃取乾安王的兵符,又怎样撕破脸的说辞都想好了,哪曾想,连廊又转过来一女娘,如夜空银月、雪中寒梅、风中玉兰,娇柔入骨子里,那样柔软的人,却被拉着一块训斥,又气又喜,气她被人欺,喜她是吾妻,情不自禁,踢翻护院恶犬的食槽,猫着身子被追了五里地。
回到府上,后背徒升寒气,为了免阿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