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陷入

的祁然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熟睡过去。蒋政低头看去，对方果然已经睡着，嘴角微勾，满面笑容。

蒋政失笑，忍不住又下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这才关掉灯，蹑手蹑脚下床去客厅倒了杯水，端回卧室。

卧室里漆黑一片，蒋政借助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看着怀中熟睡的人，俯身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祁然的睫毛轻颤了两下，但没醒过来。

蒋政面无表情替他掖好被子，这才悄无声息地退出卧室，带上房门，轻轻掩上。他来到客厅，整个人靠着墙壁，透过小窗子盯着外面逐渐飘散的细雨出神。

这是今夜第几次下雨了……

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以前总觉得下雨天，是一个可以让人暂且安逸的环境。因为雨水能够冲刷许多肮脏的存在，而现在他却觉得，下雨天反倒是最糟糕的状况。

雨声能够让他保持清醒，也能让他时刻警惕，不敢放松丝毫戒备。在这样的天气里，他是否也会落得跟父亲一样的下场？

蒋政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就感到一阵窒闷。他握紧拳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想要压抑住即将破土而出的愤怒与痛苦。

这样一想，他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滞了流转，整个身体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样的他，真的有以后吗？

蒋政不禁扪心自问。

他突然就想到之前在医院跟蒋辰的一番交谈，以及对方临走时的最后那句话——

“你大概还是不懂，我究竟为什么选择留在这里。”

蒋政愣了许久，终于喃喃道：“……我不懂。”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所有的结局或许都有它自己的原因。

蒋政一夜未眠，直到天光大亮。

而祁然也睡得并不踏实。他梦到了许多年前的事情，梦到了还在流浪的日子，梦到了自己遇到的所有人，还有……母亲。

梦里她穿着漂亮干净的婚纱，坐在镜子前化妆。她画得认真而仔细，似乎生怕错漏了每一笔。

当祁然茫然走进来的时候，她忽然抬眸望向镜子，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一下就愣住了。

镜子里的人正含笑凝视着他，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祁然缓缓朝母亲走去，马上就要触碰到那一层薄纱般美丽的梦境。

然而，就在距离母亲仅剩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呆呆望着天花板，喘了几口粗气，缓缓后迅速侧首往旁边望去。

空荡荡的，哪里有蒋政的影子。

祁然脸色骤变，匆忙下了床，赤脚跑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