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警察局询问室

女生回想了一下，嫌疑人从她身边走过时，距离大概13厘米，她眼睛的仰角刚好45度看见对方头顶。

“大概一米七三，脚上穿的是正常码42码的鞋，”女生顿了一下，继续说，“黑白布鞋，鞋带发黄。寸头，脸上戴棕白格布口罩，眼睛不大，眼窝凹陷，面色……应该蜡黄，身上衣服是普通工厂的工作服，像是化肥厂的。自制的炸弹威力并不强，自学的可能性更大。选在超市监控坏掉的这天，并且留有后路，基本可以排除反社会人格。从他的眼神中，我能明显感受到恨意，他要报复的对象应该是超市，并非无差别作案，再次作案的可能性很小，可以排除连环爆炸案的可能性。”

医院病床上

“比我矮，大概一七五，脚上穿什么鞋子？布鞋还是……记不大清了。身上穿的衣服挺普通的，没什么记忆点。哦，他稍微有点驼背和高低肩，左肩低一些。其它的真不记得了，我当时就只看见他的背影，还没追到超市后门，附近的货架就炸了，我醒来就在这里了……”男生摸了摸绑着绷带的头，略疼。

——

女生对面的女警察将女生说的话一一记录下来。

旁边那个四十来岁的男警察略诧异地交叉双手，声音平和地问：“还记得其它信息吗？”

女生努力去想，想不起来了，略歉疚地摇摇头。

男警安慰：“没关系，你能想起这么多就已经很棒了，这给我们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女生欣慰地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紧张起来：“被送去医院的那个男生，他没事吧？”

“没事，已经醒过来了，我的同事正在医院问话。”

女生松开绞在一起的手指，轻轻点头：“没事就好。”

想来那男生也不过同她一样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如果因为她就此丧命，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男警见询问得差不多了，起身：“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我们会尽快抓住罪犯，给你们还有社会一个交代。”

女生忙起身，笑容温和：“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辛苦了。”

负责问话的两个警察送女生离开。

警局门口，男警再次交代：“这两天出行还是得多加注意，虽然已经为你申请了警察保护，但是目前还不能保证这不是团伙作案，对方如果隐匿起来，让同伙对你进行报复，那是很危险的。但是也请相信，我们会尽快破案，并且保障你们的安全。”

“嗯，”女生乖巧点头。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问：“那个男生也有保护么？”

男警愣了不到一秒，明白过来：“你说风祁啊？放心吧，我们派了人在医院保护他。”

女生松了口气，在心底猜了猜他名字的写法，最后眼神诚恳看向他们。

“如果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尽管开口，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女生说完话就离开了。

男警女警站在门外目送了一会儿，转身往里面走。

“现在的小孩真聪明，”女警眼底露出钦佩之色，“刚才那女孩侦查能力太强了，一点不输我们组新来的。”

男警微顿，温和训她：“这话可不兴说，让小刘听去了，心里得多难过。”

女警赶紧捂嘴不再作声，而且想起来自己两年前刚进警局的样子，不由得愧疚地笑了笑。

——

凶手不久后被捕，是超市附近小区的居民，据他交代，策划爆炸纯粹为了报复超市。

至于背后原因，听来挺让人同情的：

凶手的女儿在那家小超市购买东西时被诬陷偷东西，并被强行搜身，虽然后面误会解开，他女儿也因此获得道歉和赔偿，但女儿受到的精神伤害却是再也无法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