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诛心,细思极恐左右难

现在，简董的这个活宝妻舅坐在我办公桌对面不走了。

刚开始进屋时，他这样说：“贺经理，您说，您划个道道给我，我们都不是外人，况且有其虹给罩着，咱一切都好商量。”有高人在背后支招，成深仓这次是下定决心了，他一定要把我这根铁棒磨成针。

“成经理，您，您老人家是简董的实在亲戚，也应该是我的舅舅……从心里说，我是真恨不能把全部的土建工程都包给您……您干了一辈子的泥瓦匠，技术没得说，经验也很丰富，活干出来肯定会让人放心，大大地漂亮。”我先赞美他，让他放松警惕，不胡搅蛮缠，我也好琢磨点绝招。

“可是，您的建筑队，美中不足的是，它，它没有资质，开不出正规发票，这以后一旦出现有工程质量问题，没有人能负起这个责任。这不是单单是砸饭碗的事，是一旦够了条件，就得去蹲监呀。”这是我找到的比较有效的杀手锏，一家伙就给他甩了过去。先试试火力。

小困难难不倒老英雄，人家也是有备而来：“贺经理，可能您也让人给骗了，现在的大多数建筑队都没有建设资质，都是，都是挂靠着一个有资质的公司……这点你放心，活我们先干着，干完活，我可以让其虹帮着联系，办这个挂靠，他不能不管我……”

我真想告诉他，就是你口口声声的“其虹”不让我给你活的，还活给你干着，让他给你联系手续，你想点什么不好？

见我不说话，认为我动心了，他继续说：“另外，我也给您说实话，我的建筑队是小，但都是最实诚的农村庄稼人，也就是十多口子人吃饭，原来多是给农村盖屋砌墙、苫瓦，夏收秋种的，我们也不能干，还要回老家。现在也是刚接触你们这样的大厂子工程，您就发发善心，给我们找点边边夹夹、旮旯角落的活……对了，其虹说了，有个厕所和化粪池……就让我们跟着你们这样的大树，乘点凉，混点饭吃而已。我们这里呀，肯定也忘不了您，这过年、过节的嚼物（即东西）都会给您准备齐全。”

成深仓也许不知羞耻，也许就是实诚，他有真有假地和我交代了他们的底细。

我心里明白，简董说得不错，就成深仓他们当前的这个小建筑队，既保证不了工程工期，更保证不了工程质量，是坚决不能用，也不敢用的。

我在心里暗暗好笑，这老家伙太小气量，通俗点说，真是把勤俭节约过日子的行家里手。简董嘱咐过他，可以给我送礼。这或许是戏弄他的意思，但对于当前的办事规矩，也是在真真假假地教导他，当下要办成事，哪有不送礼请吃喝的道理？从他的话里可以看出，他是真不舍得大投入呀，当然，也或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还妄想中秋十五或者过春节送点礼品就应付过去拉到，真真可笑之极。真不给他工程，我除非要贪婪至死，否则怎么可能收他的礼品？

如果闲着无聊，拿他开开心也未尝不可，但我当下是真挺忙，焦头烂额的。所以，我没心情和他深入地聊闲篇，我得赶他快走：“舅舅呀，和您说过了，您现在来找我，太晚了。我早在1个月前，就和人家签订完了合同，您就是今天找到有资质的建筑公司，再办理好挂靠，一切一切办利索了，我们这批工程也该着干完了。这样吧，下一批，下一批，再有好工程，我给您留着点，行不？”我站起来，有往外撵他走的意思了。

“你，你现在和我说，早、早在1个月前，就和人家签订了合同？”成深仓的脸冷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找你，也不晚呀，怎么地，也有三个多月了吧？你一直瞎应承我，是成心骗我吧？是不是欺负我老实？”成深仓说到最后几个字，眼珠红了，脖子上的青筋都涨起来了。

“舅舅，舅舅！您是长辈，我怎么能欺负您呀。”我看他着急的样子，知道再说多了要坏事，连忙砸吧着牙花子说，“我们是公司集体管理，这工程安排，也不是我一个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