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博弈,步步为营逼上路

简董用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漫不经心地听着我的汇报。

我口干舌燥地将自己中午的检查情况汇报完毕，又说自己刚才已经去过了汪树己的办公室：“……汪总，嗯，汪总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以后，他会、会注意的。”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嗯？”简董坐直了身体，把手从头上放了下来，“他这是不承认没有关空调，是吧？”

他问得咄咄逼人，我后背有些冒汗：“这，这个……”

“这个什么？来来来，你心里都藏些什么话，一起说出来。”简董猜到了我的隐瞒，他用指头点着办公桌说。

“……汪总办公室的空调中午没有关，是我的主要责任。每天下班后，我都应该去他办公室检查一下，替他关上就对了……公司，公司这次要罚就先罚我、好了。”我用舌头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争取他的理解。

“呵，这么快就找到症结所在了？原来是你这个执法者错了。有点意思。”简董完全是讽刺的口气，我能听的出来，因此羞愧得满面通红。

他继续说，“现在，桑塔纳车他还一直‘驾驶’着吧？”

看我无奈地点头，他恨铁不成钢地惋惜道，“你说，我用你，能有点什么大用？找问题吧，找来找去，找到自己头上。让你管个车吧，到现在了还是让个无证人天天驾驶着，真给造出个肇事，撞死撞伤人了，你替他去坐监狱？”

有个地缝我恨不能要钻进去。我一言不发，强忍着嗓口的哽咽，我清楚，如果此刻不能咬住牙关，眼泪肯定会嘣出来。

“事儿已经逼到了这个地步，你有什么打算？放弃吗？”简董察觉到我的神态，我估计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也会知道。

“如，如果，从办公室的层面上处理汪总的这次违纪，他，他以后，在公司里怎么混？”我不得不站在汪树己的角度想此问题，“这，这次是不是先算了。下、下不为例吧。”

“下不为例？这就是你干管理的作风？”简董反问我，“是不是怕了？你说实话，是不是怕得罪人？怕了就说出来，公司也好另作打算。”简董步步为营，逼了上来。

“汪、汪总如果不承认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关空调……或者说，是我陷害他，从办公室外边给他打开的……”我把自己的担心一股脑倒了出来。

“嚯，你是在问我吗？”简董鄙夷地斜乜我一眼，“试问你贺大主任，如果这次违纪的不是汪树己，是一般的普通员工，你会有这些问题吗？说到底，还是一个‘怕’字当头呀。”他和汪树己一样，也称呼我“贺大主任”，让我的头嗡嗡地响。

“那，那，那我，是不是也需要罚款？”我的嘴唇颤抖起来。真被逼得走投无路了，终于忍不住了，眼泪默默地顺着脸颊狂泻下来。

“咦？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还有脸哭？真让你能把人气乐了。”简董的表情哭笑不得，“罚你？为什么还要罚你？你给我个理由吧？”

又说，“如果说责任，我也有，还很大，我是不应该给他的办公室里装空调！”

简董慷慨激昂，越说越激动，直到后来才叹了一口气，“人的贱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公司大了，干部如果不能严以律己，队伍怎么可能带好？”

还说，“抬抬手能不能过去？也不是不行，可是……给你说实话吧，我的心里像扎了一根刺，过不去，啧！”最后，简董鼓了一下脸腮，点着头，“把眼泪夹回去吧，如果，遇到点小困难，就跑到我跟前哭鼻子抹眼泪，咱也不用干正经工作了……再说了，如果哭能解决问题，咱也不用人模狗样地要办公室了，一起结伴去哭、去嚎得了。”

这话把我骚得不轻，我的眼泪真还闪退了。

“我知道了，简董。”我心里的烦躁可能刚才已经给哭出来了，便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我真想和简董表决心：您心里扎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