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锋,厉兵秣马露狰狞

会议终于结束了，我只记住了两个事：副总汪树己要审核发任命的红头文件；一共有九个干部电话铃声响了17次。我暗下决心：以后我主管的劳动纪律，先由整顿开会不响手机开始。这样，就一定会将第一把火烧起来，并且烧得旺旺的。

正在想着，汪树己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朝我招呼了一下：“贺，贺，走，走，我领你去你的办公室。”他的有些尖利的声音让我一悸，我的心头第一时间涌上一个很不妙的感觉：难道，难道这个会议上一直笑嘻嘻的远程汽销的董事兼副总，会是我以后最大的对手？

散会的干部们不由自主地看我一眼。我连忙找简董的身影，他没有再管我，已经夹着笔记本回他的办公室了。不容我深入地想，我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赶到汪树己的身后。汪树己抿一下嘴，用白眼珠瞥我一眼，没有言语，然后脖子一缩，双手朝后一背，扭头就走，走过几步，也不回头看我，又吩咐道：“公司现在没有红头文件的红表头，你今天马上联系个印刷公司，先印1000张红表头。”如果不是刚才他朝我招手，我都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是在和我说话。

我跟在汪树己的后边小跑了几步，紧贴在他的右胳膊后边答道：“好！好！”一边答应着，一边想：印刷公司有没有远程汽销的合作单位？如果有，我就不能私自联系新的印刷公司。这也许是我进远程汽销遇到的第一个坑。我的心里有着充分的准备。

其实会议室的右边就是办公室主任办公室，大略一看，办公用品都齐全，汪树己摆着司令步先走进屋子，我紧随其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用一块鹿皮擦办公桌。

“文书李娅。”汪树己嘴里嘟囔着说，他的声音很小，好像不是在给我介绍，而是随口自言自语。

李娅朝我笑笑，露出两个小虎牙：“主任，这是公务车的钥匙。”她指指放在主任办公桌上的三把车钥匙，“只有您亲自同意审批，车辆才能动。公司要求，每个部门使用公务车，必须要登记车辆的公里数。”

“哦，桑塔纳今中午我要用，重卡三包部今天厂家来了领导。”汪树己已经抢先把其中的一把车钥匙攥进自己手里，然后转身就走，似乎他进主任办公室不是为了给我介绍工作情况，而是专门来抢这把车钥匙的。他走到办公室门口临出门时，又转头吩咐我，“印好文件头后，先告诉我一声。”

在汪树己随手带上办公室门后，李娅小声告诉我，其实文件红头印好都有一个月。又告诉我，汪树己学驾驶证仅倒车入库就考了三次，到现在还没有学出驾驶证。

“他一直是无证驾驶。简董明令禁止不让他开车，他在简董跟前嘴巴答应得挺甜，可是来到我们办公室来，几乎是抢了钥匙就走，使用完了也不及时送回来，以前的那个桑主任，一天到晚光去找他要车钥匙……净给我们添难为。这次您来了就好了。”看李娅的表情，对汪树己的意见挺大。

我还想继续和李娅多交流几句，突然，主任办公桌上的座机“呤……”地叫了起来。李娅不说话了，瞅我。我刚到办公室来，不知道是什么人来的电话，又要处理什么事，因此就朝李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去接电话。

李娅连忙跑过去，隔着凳子伸着身子接起话筒，就回答了一个字：“好！”，就又放好话筒。

我挺疑惑，忙让脸上挂上笑：“谁？”

“让你去他办公室。”李娅努着嘴低声地回答我，“汪总。”

“噢。”他刚离开就让我去他的办公室，是什么意思？“他的办公室在哪里？”我问李娅，“你领我去吧。”

李娅和我一起来到办公室门外，朝着走廊指了指：“那边第四个门，上边有副总的门牌。”她指完，就又退进主任办公室。

我点下头，迈着铿锵有力的步子往第四个门口去。路上，我的心里一翻个：这李娅是以后跟着我混的兵，